“谢斯止说过,我不能进吗?”许鸢看着面前高大的男人。

男人恭敬道:“没有,不过里面空气潮湿,您进去会不舒服。”

“请让开。”许鸢礼貌道。

男人犹豫了几秒,忌惮着她的身份,还是让开一条路。

许鸢沿台阶走到地下,隔着很远的距离,就闻到泛着血腥的潮湿味道,再朝前走了一会儿,她看到了一点光亮。

她没有靠得太近,站在了通道的拐角处,囚室里的场景,尽收眼底。

谢斯止正在水管前洗手。

光影昏暗,他打着香皂,认真地搓洗着指尖的血渍。

那些血的来源,是他背后,被手铐脚铐锁在椅子上的谢盈朝。

谢盈朝皮肤上布满了数不清的伤口,每一道伤口都朝外淌血。

谢斯止洗手的间隙,旁边的医生上前在为谢盈朝止血、处理伤口。

尽管伤口异常惨烈,但是谢盈朝一声没吭。

他平静地靠着椅背,即使沦为了阶下囚,依然保持着极其舒展的坐姿。

谢斯止忽然问道:“哥不想知道,许鸢的近况吗?”

藏身在黑暗中的许鸢突然被提到名字,心脏一紧。

但很快意识到,谢斯止并没有发现她在这里,说这话,只是为了刺激谢盈朝罢了。

谢盈朝掀起眼皮。

“她一次都没有问过你,晚上我会抱着她睡觉,她也从没有拒绝过我。”

“她对你,没有一点感情。”谢斯止淡淡地说道,“你却因为感情愤怒和失智,以至于落在我手里。说起来,她才是最无情的那个,看上去对所有人都很好,实则在她心里,谁都不重要。”

“但比起你,她似乎更喜欢我,至少被我触碰的时候,她是快乐的。”

“在一起两年,你甚至没给过她一次好的体验,哥不觉得,这样的自己,很失败吗?”

谢盈朝眼眸阴沉了一瞬,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你想用这些刻薄的话来掩饰什么?”

少年手上沾着水珠,正用毛巾擦手。

听到这话,他动作一顿,扬起了眉梢。

男人从前,没有过多留意眼前这个漂亮的少年。

走到现在的地步,不是因为谢斯止已经强大到可以和他相提并论了,只是因为谢盈朝太过自负。

谢盈朝从没想过,十几年前暴雨中发着高烧,像淋湿的小狗一样弱小的孩童会拥有这样的手腕和心机,也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但凡他认真地把谢斯止当成潜在的对手和敌人,局面都绝不会是现在这样。

当然还有一个最致命的弱点。

他有了能够扰乱心神的软肋。

医生正为他处理伤口。

按照谢斯止的要求,只要让他不死就好。

至于下手的轻重,那不是需要考虑的东西。

皮肤上传来缝合的锐痛,谢盈朝呼出了一口冷气:“为你的母亲而报复我,为你喜欢的女人而报复我,你心里产生报复的念头,足以说明,曾经的你活在我的阴影里,而这阴影,直到现在也没有散去。”

谢斯止没有一枪打死他,而是把他关在这里折磨。

恰恰验证了有些事,谢斯止无法释怀,这些年来,他心底压抑的痛苦需要一个发泄的途径。

谢盈朝低声咳嗽,血沫沿着他的唇角溢出:“就算你再怎么努力向我证明许鸢不爱我,也改变不了发生过的事实,她的第一次给了我,她在我身边的日子给你留下了很重的阴影,而她这一辈子,都无法忘记我。”

“你说她不在乎任何人,所以呢,她在乎你吗?”

谢盈朝靠着椅背,因身体的疼痛而蹙起眉梢,“你和我人性的本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