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受得厉害。

车内,江望津把自己埋成一团,分离带来的不适让他心口略微发闷,但他又不能让长兄感觉出来。

他是来为长兄排忧解难的,而非来给对方增添烦恼。

赛清正察觉到他情绪不对,却又无可奈何。

他一直都清楚,比起对方身体上的那些病症,难以治愈的其实是对方的心理。

江望津心理出现了问题,然这并非无药可治。

但真正能够治愈对方的良药,是陛下。

离开陛下,心症自然就会复发。

说实话,江望津能够守在皇城中三月才跟来,已经十分出乎赛清正意料。

可这一次对方主动提出愿意前往北境,更加是赛清正万万没想到的。

甚至于,赛清正感到了不可思议,对方的举动说一句超越本能也不为过。

江望津明明知晓留在江南萧身边会感觉到安定、舒适,但他仍然选择主动离开。

及至此时,赛清正才真正明白江望津为什么一味地纵容对方胡来。并不是他以为的‘油盐不进’,而是出于喜欢,是对另一个人的爱意盖过了所有。

此时此刻,赛清正非常想与那些在京中宣扬陛下同皇夫感情的那些人说一句,这二人之间的羁绊比他们想得更深。

完全爱到了骨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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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望津没有一个人思索太久,他知道现如今想什么都是没用的。只有快点让这场战事停歇,让战火远离这片土地,让百姓得以安居乐业,他才能安安心心地同长兄在一起。

“你没事了?”见他神情恢复如常,赛清正诧异地望去。

江望津同他笑了笑,语气缓和,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我能有什么事?”

赛清正如何不明白他这是故作轻松,当即不再追问,只是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这是凝神丹,你每日服一粒。”

好歹在这段两人分开的日子稳住心绪,不然赛清正真的担心他会病情复发。

江望津看着他递过来的药瓶,心中暖了暖,眸底带着感激,“赛神医。”

赛清正见他忽然正色起来,也跟着坐直了些,“有、有什么事吗?”

“谢谢你。”江望津弯弯唇道。

赛清正滞了下,没想到他突然会跟自己说这个。

江望津和他目光相撞,眼神如水洗过一般干净清透,认真又诚挚,“这么久以来,都要谢谢赛神医了。”

若不是对方,他的身体也好不了那么快。

赛清正轻咳了一声,莫名的,他耳根有些许发热,“谢什么……”

江望津:“要谢的。”

赛清正拿他没办法,“那、那你谢吧。”

说到底,赛清正的年纪也不过同江望津差不多大,心思更是纯粹。江家于他祖上有恩,他自然倾力为报。

看着对方不好意思的模样,难得的,江望津心情愈发平静。

先前的不适、难受也全都一扫而空。

军队日夜兼程,很快就到得北境。

沈倾野万万没想到他会愿意来,一时又是惊喜又是激动,见到江望津的车架时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

而随同在旁的一名年轻将军率先上去,“臣等参见皇夫。”

沈倾野一转头,那年轻将军注意到后扭过脸和他对视一眼,接着就被瞪了一下,心中满是莫名。他与这位可没什么仇啊,跟对方意见相反的不是孙老将军吗,为什么瞪他。

别说,这一眼气势颇为唬人。一时间,他还以为站在自己一侧的是沈老将军亦或是安远将军。

瞪完人后沈倾野立时回过头,还未说话他就见那车帘动了动,突然屏住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