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三:“主子,你、”

“去备车。”江望津再度开口。

闻言,林三步伐沉沉地离开房间。

不多时,赵仁果然过来了。就见江望津已然下榻,披上了朝服,此时正低着眼,神色苍白,指尖缠绕着枚通体银白的玉佩挂上腰间。

“侯爷……”

江望津见他过来,“赵叔,帮我束发。”

赵仁微微一滞,还是听令上前。

半刻钟后,江望津坐上了前往皇宫的马车。

马车一路平稳地行至宫门前,他刚下车,就看到了一行人匆匆往宫门处走去。

对方也注意到了他。

邬岸随父亲入宫,正好瞥见江府的马车,看到是江望津他心中讶然,“侯爷,你怎么来了?”

在前的邬康平也跟着一顿,平远侯是个身材高大魁梧的中年男子。邬岸同他并不如何相像,父子二人只有眉眼的神韵流露出几分相同,可见邬岸要更像平远侯夫人一些。

两人齐齐望去,待目光扫过对方腰间的玉佩时,向来成熟稳重的平远侯差点一个趔趄。

邬岸亦双膝一软,末了还眼疾手快地扶了把自己父亲。

这二人神态诡异,虽一瞬便转开了目光,但江望津仍是觉出几分不对,目光往下落在自己腰侧。

长兄送给他的玉佩在阳光下显得愈发通透,其上的‘胤’字更是显眼。

江望津思绪渐渐有些飘忽。

这个‘胤’……

是长兄的字。

君胤。

江望津瞳孔有一瞬地收缩。

君胤……君胤……

君。

君,尊也。

江望津呼吸凝滞。

长兄的字并非这个,不论是上一世或这一世外界所知的字都未曾改变。

然长兄却让他唤他‘君胤’。

隐约间,江望津脑中好像闪过什么,但只有一瞬。

被纷杂思绪占据的大脑传来钝痛,江望津捂了下额角,林三眼疾手快地将人扶住。

在他二人对面的邬康平和邬岸似终于回过神来般,后者开口时微顿了下,“那个……侯爷也是准备入宫吊唁的?”

江望津眸光微敛。

青天白日,背后却略有些发凉。

若他没猜错,长兄的身份应当不简单。

但,到底是如何不简单,他也无从得知。

江望津将玉佩取下,放回了袖中,对邬岸颔首:“是。”

“侯爷脸色看起来不太好,你大可不必现在前来,想来陛下也不会怪罪于侯爷。”邬康平倏然关心一句。

江望津摇了摇头,“太子遇害此等大事,自然不能怠慢。”

邬康平侧了下身子,“那便请吧,本侯也与侯爷一道。”

说罢,一行三人入了皇宫。

-

硕丰帝震怒,但该有的仪式仍在操办。

一行人前往东宫,此时东宫已尽皆挂起了白幡。

引路的小太监道:“诸位大人请随奴才来。”

从早上起陛下就在东宫了。

硕丰帝在太子少时便将其带在身边教养,可以说有别于其他皇子,储君之位还算稳当。如今骤然被害,即使是无情帝王也不禁感伤。

江望津同平远侯父子一起,他的身体尚未恢复,每一步都走得尤其沉重,可以看见陆续还有其他大臣赶到。

陛下的怒火从早上开始,现在过来的都是些老谋深算的臣子,算着时辰过来。众人皆猜测现在陛下应该没有那么暴怒,如此便可无需直面帝王怒火。

其中,还有几位皇子也在这时前来。

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