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去买一件差不多的款式把这件换掉。”
梁颀笑了笑:“我说了你就会这样做吗?”
蒋济维缓慢地眨了下眼睛,露出一个“你明知故问”的表情。
就这样聊着天来到了墓园,这个地方梁颀来过很多次,他带着蒋济维七拐八拐,没一会就找到了地方。
眼前的两座墓碑上没有贴照片,上面刻的也是蒋济维看不懂的法文,他见梁颀蹲下,从口袋里掏出两包烟,一个墓碑前放一包,随后分别从中抽出一根又分别插在墓碑前的泥土里点燃,顺手将两束矢车菊从篮子里拿出来摆在上面。做完这些后,梁颀站起来和蒋济维说:“这是他们生前最喜欢抽的烟。”
蒋济维听出梁颀还有话要讲,便默不作声地等待他的下文。
“可能就是太喜欢抽烟了,我祖父在我被梁舸带走的前一年染上了肺癌,发现病情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后来他的身体一天比一天要差,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他们才会同意梁舸将我接回去。后来在我拍《霹雳》的时候,他的病情已经进入了最后的阶段,这个病让他丧失了所有体面,听邻居说每天晚上都能听见他的痛呼声。于是某一天清晨,我的祖母拿枪结束了他的痛苦,自己也吞枪自杀了。”
梁颀用很平常的语气描述完这些,见蒋济维表情比他要更难过时笑了笑说:“他们至少把死亡的权力掌握在自己手里了,我觉得很好。”
蒋济维开始背约法三章:“第一,不可以把真实想法藏起来。”
梁颀笑着制止他:“初听到消息时肯定是很伤心的,但是现在逐渐接受了这是每一个人必经的过程,而且我觉得我的祖母很勇敢,我很为她骄傲,毕竟这样做需要很多勇气。”
梁颀不愿再多提:“好了,你去和他们打个招呼吧。”
憋了半天,蒋济维只憋出了一句冒着傻气的话:“祖父祖母好,我会好好对他的。”
意料之中,蒋济维听见梁颀在身边闷闷地笑了一声,蒋济维刚准备愤怒地回视,就感觉到梁颀用手将自己圈在怀里,听见梁颀用笑意还未消散的语气用法语说了句什么。
蒋济维问:“什么意思。”
梁颀附在蒋济维的耳边说:“我和他们说,听见了吗,这个人说会好好对我的。”
话明明是蒋济维说的,此时此刻却有些脸红,手忙脚乱地将耳朵捂住,物理隔断梁颀的话。
他们刚走出墓园,手机就一前一后地响了起来。
蒋济维的电话是向致远打的:“蒋哥,我好孤单,你不要把我一个人抛在这里。”
梁颀的电话是陈嘉杭打的:“梁导,那些制作人都是从大老远的地方过来见你的,再见不到你他们就要生气了。”
这两位都在用自己的方式让他们的祖宗尽快回去,但是祖宗本人则是不约而同地挂掉电话关机。
梁颀对刚刚的插曲避而不谈:“快夏天了,这里的海会很漂亮,我们待会吃完饭可以去看看。”
蒋济维很有默契地说:“好啊,走吧。”
这条街没什么人,但马路上停着几辆车,蒋济维疑神疑鬼地环视一圈,觉得那些车当中一定有一个黑黢黢的镜头正在对准他们,蒋济维无意成为新闻中让大导演魂不守舍做出缺席庆功宴此等离奇举动的祸水,和梁颀走在一起的时候和他保持了点距离。
几乎是一瞬间梁颀就明白了蒋济维的意图,他不由分说地把蒋济维拉近了一些,甚至手指扣的力道要比之前的一次更重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