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争分夺秒地利用周末的时间拍白天的镜头,平时拍晚上的。这样的行程安排很累,工作人员们晚上一起吃饭的时候头都抬不起来,怀着一种想要结束任务的心情把饭往嘴巴里送,一心只想赶紧吃完继续拍摄好早点收工回家睡觉。非常神奇的是,都这么累了,他们没有丝毫怨言,可能是因为在他们休息的时候梁颀还在和摄影讨论分镜,如果这个剧组真的有人会猝死,第一个人也是这位年轻的导演,他们不着急。
而这其中余又衫的戏份占比最重,她在等待拍摄的间隙拿着镜子,非常崩溃地说:“昨天没有睡好,这里又长了一颗痘。”
梁颀正在和灯光凑在一起看成片效果,闻言往这边扫了一眼,平静地说:“记得拍的时候不要用遮瑕遮,保持原生感。”
恰好碰上蒋济维第一次来剧组参观,余又衫拉着他控诉梁颀的恶行,蒋济维边听边应,然后火上浇油地拿出带过来的奶茶,问她要不要喝。
余又衫连连后退:“你们好歹毒,一个在让我变丑,一个在让我变胖。”
反正梁颀那边还有好一会才能结束,余又衫吸着奶茶和蒋济维闲聊说:“让我来演这个女主是你和梁颀商量好的?”
蒋济维看着她:“没有,他只说了你很合适。”
余又衫意味不明地笑了笑:“那天晚上梁颀给我打电话了,这样看你们还蛮心有灵犀的。”
蒋济维倒是不知道这件事,有些意外地说:“是吗?”
边说蒋济维边往梁颀那边望了一眼,他正在和演员讲戏,眼神非常专注认真地盯着对方,对方请教仍然不解的地方会以“梁导”开头,梁颀没有任何反应,还是身边的人提醒他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是在喊他,随即露出迷茫的表情。
蒋济维看了一会就收回视线。
“怎么了?”余又衫凑上来问道,“感觉你的眼神怪怪的,你对朋友也这么有占有欲啊?”
蒋济维并不这么认为,所以风平浪静地说:“没有吧。”
余又衫独抒己见:“思路打开,你也可以去演个角色让梁颀给你讲戏嘛。”不过说完后余又衫没再继续聊这个了,大概是觉得教唆高三生不务正业于心有愧。
实验高中一放暑假他们这群高三生就很忙了,因此蒋济维很少出现在片场,只有片场有人在告假的时候蒋济维会过去填补空缺在不影响上课时间的情况下。
共同参与一部电影的制作是一件心潮澎湃的事情,但对蒋济维来说却并不是这样。究其原因,大概是梁颀的片场和之前短暂打杂过的片场很不一样,在这里一个人是分成好几块来用,所以蒋济维打杂的含金量也在上升,这一次居然轮得到他来帮灯光举辅灯。
摄影叫席进,脾气不太行,第数次不耐烦地从摄像机后面探出头来:“面光打歪了。”
灯光看了蒋济维一眼,给了一个大概的调整方向。
“还是歪的!”
灯光眼见蒋济维越努力越不幸,无声地叹口气。
席进终于发火道:“行不行啊,这样打光别说保一条了,拍出来的都是废片,能不能换个人来。”
蒋济维越是被这样说就越倔强,坚持道:“我再试一次。”
席进不耐烦地说:“不行就是不行,试多少次都是这样。”
梁颀不喜欢在监视器看摄影画面,喜欢用肉眼观察片场,每次开拍都会站在很远的地方。此刻他在远处出声说:“蒋济维,你往右边移一点。”
蒋济维抿了抿唇,听他话往旁边移了移,这样一来席进想要的暗角效果就有了。
这条结束后,梁颀走过来,还是往常的那副表情和语气,但是又有一些不一样。他对席进说:“一味地喊停却不告诉对方怎么做,明显更浪费时间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