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1 / 3)

原来是他在后半夜的时候睡着了,蒋济维躺着没有动,望着身上盖着的陌生衬衫发呆,上面弥漫着冰冰凉凉的薄荷气味。梁颀见他没有打算起身的意思,便扭头继续看手机上的电影。蒋济维看了一眼,电影说的是瑞典语,没有字幕,电影的黑白画面也很暗,跟着看了一会后蒋济维便放弃了。

“他们都走了吗?”蒋济维声音模糊地问道。

梁颀还在看,头也不抬地应道:“嗯,前一个小时就收工了,看你睡着了就没打扰你,回去吗?”

蒋济维看了一眼梁颀的手机屏幕:“如果我说回去你会立马走吗?”

这句话吸引了梁颀再一次抬起头,他看着蒋济维笑了笑,表情十分坦然地说:“不会哦。”

既然如此,蒋济维让他请便。

蒋济维在等他看完的时间打量了一眼一片漆黑的片场,器材大多都被搬走了,剩下几个不好搬动的由一个男生看守,他坐在离他们的不远处正手撑着脸打瞌睡,头顶上是片场唯一的光源,晃晃悠悠,像幽幽鬼火。

就在蒋济维看了那个男生很长一段时间后,梁颀突然起身说:“走吧,我看完了。”

蒋济维茫然跟着他起身,看他将打瞌睡的男生喊醒,接着男生朝他道谢,梁颀没有客套,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后走回来,边走边将刚刚在桌子上拿起的一样东西抛给蒋济维。蒋济维接住,是一个有些旧了的头盔。

“地方偏打不到车,”梁颀说,“我借了摄影大哥的摩托。”

随着梁颀走动的方向,蒋济维看见了停在原地的摩托,从外形上看应该是花了大价钱改装过。大晚上骑摩托很危险,蒋济维此刻想的却是别的事。

梁颀见他有些心事重重,随意地保证道:“我会尽量开慢一些。”说着,他启动摩托车,两束车灯照亮蒋济维的周身,连同空气中漂浮着的灰尘和夏夜飞虫一起。

蒋济维眯起眼睛摇摇头,把一直在光线盲区的左手抬起来,手上拿着一件浅绿色的衬衫,平平整整没有一丝皱褶。

“你的外套,你忘了?”

梁颀没说话,也没有将这件衣服给接过去。在短暂的静默中,蒋济维逐渐适应了强光,但是梁颀在光源的背面,蒋济维还是无法看清。他轻轻打了个喷嚏,夜晚在户外睡觉果然不可取,不知道明天起来会不会感冒,蒋济维心不在焉地想,然后疑惑梁颀怎么还没有动静。

莫非这件衣服是别人的?正当蒋济维犹疑的时候手指突然传来冰凉的触感,衣服从手中消失,只留下一阵过电般的感受。

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后,梁颀出声:“还不上车吗?”

蒋济维如梦初醒地上了车,摸到梁颀的肩膀时愣了愣,认出这是梁颀刚刚从他手上拿走的那件衬衫,上面残留的蒋济维的体温正在慢慢地被衬衫主人的体温所覆盖。也对,开着摩托车是无法将衣服拿在手里的。

意识到自己或许干了一件很蠢的事情后,蒋济维慌乱地松开了梁颀的肩膀。梁颀刚要发车,察觉到他的小动作后皱了皱眉,没什么耐心地说:“扶好”。蒋济维又无措地跟从指令重新扶上去,还不等蒋济维反应,摩托车就飞掣出去。

摩托的引擎在四下无人的街道发出爆裂的声响,蒋济维感受着梁颀背脊的弧度,有些茫然地想,为什么明明耳边是猎猎风声,凉风拂面,却怎么也无法将自己脸颊莫名其妙升腾起的温度降下来。

蒋济维无端想起当时在咖啡店里余又杉吐槽梁颀的话,余又杉靠在椅背上,煞有介事地和朋友们回忆和梁颀的约会:“好像是哪个导演的电影重映,名字我忘记了,无聊到要死的文艺片,大半的时间都在下雨,看得人想吐的短焦广角镜头,他还要等着片尾演职表报幕完才肯走。”说到这,余又杉眼神迷离地看了一眼刚刚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