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清是后怕还是觉得冷。

僵硬地坐了半晌后他抚平呼吸回头,商场门口已经没有人在了。

走了就好。

他紧张到干裂的嘴唇微微张开,一道白雾慢慢从肺里呼出来,蒙得脸颊眼眸模糊不清。本该平静下来的心脏反常地用力鼓噪,劫后余生的松弛跟晦暗不明的低落从同一片土壤里长出来,贪婪地攫取身体里所剩无几的养分。

不管怎么样,走了就好。

寒风还在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一碰到张开的毛孔就往里钻。他急忙把刚买不久的厚外套用力裹紧,抬起毛衣袖口擦拭额头的冷汗,谁知刚一动小腹就传来一阵细微的疼痛,密密麻麻在宫腔里蔓延开。

刚才那阵奔跑吓着肚子里那个了。

他将背靠到冰凉的木椅上,脸色苍白地做着深呼吸,两只手充当天然暖宝宝,掌心的温热徐徐不断输送进去。

别怕,咱们很安全,一会儿就到家了。

越是着急车越是不来,周围的人来了又走,楚然很快就冻透了,露在外面的脖颈跟手腕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汗毛通通现了形。

冻成冰的手掌起不到保暖作用,他就把两只手搓在一起往手上哈几口气,然后再往肚上捂,等手彻底冻僵了又重复刚刚的动作。

很快就不冷了,车上有空调。

刚无声地安抚完这一句,面前忽然响了声喇叭。

一辆黑色奔驰停驻,车窗在他面前徐徐降下,露出陆行舟毫无温度的脸。

“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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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行舟根本没有离开。

他向江可瑶简单告辞,少顷把车从停车场以最快速度开出来,绕到马路对面沉默地盯着站牌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