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迟非全程没说一句话。

他对梁程岳中午堵住他给能量棒的行为没有半分好感。不过,在这个场子里,他的确是能懂梁程岳的人。

梁程岳的视线逐渐模糊,他眯起眼,看到周璟目光冰冷地看着他,就站在那一群关心他的人当中,那表情的反差格外鲜明。

耳边,还回响着周璟中途和他说的话:那是我的人,别再让我看到你接近他。

担架很快抬过来了。

周璟还殷勤地让开了路,面露忧色。

路过的校医助手见了,心里不由得一软,“别担心,他没事,这是正常的较量,你不用承担责任的。”

周璟乖巧点了点头。

校医助手走了,还回头看了眼,心忖:多好的孩子啊。

宁迟非:“……”

以他看,梁程岳伤到这种程度,就算成功录取,开学的课程和训练也要耽误些日子了。

……

一天下来,体能考试完毕。

长官们都走了。

宁迟非搬完器材,拿了拖把清理场馆的地板。

考生们累了整整一天,拖着软踏踏的身体往场馆外走,只有周璟拉着吕明瑞和薛涵留下来帮忙。

许彦拄着笤帚,“这一届总归有几个长了眼力劲儿的小崽子,不错。”

吕明瑞本来就想留下,就是不太好意思开口要扫除工具,倒是薛涵惦记着出去吃顿好的,被拉过来干活。

不过,被学长们夸赞了以后,薛涵还想着,周璟这人怪好的。

博名声这种好事还拉着自己,不愧是一起听墙角的交情。

直到薛涵看到周璟拿了笤帚去黏宁迟非,一趟下来也没干多少,热情赞美同级的心终于是死了。

……

……

招生活动分走了学校的一些精力,加上亚利要把军事训练团的项目做大,今年的招生比往届多了不少。

宁迟非下了晚课回宿舍,他住的是两人间,曾经有个舍友,后来退团转回原来的专业了,旁边的床位就空了下来。

洗漱时,宁迟非不免又想到了中午的事。

牙刷挤上牙膏,他看向镜子。

当一件事注定要发生时,人总是会格外在意时间。

他也相信,周璟是故意“预告”了今晚要来,却不把具体的时间地点一起说了,为的就是让这件事占据他的注意力。

宁迟非已经尽量不去想这件事了。

他上晚课的时候还完美完成了教官布置的课题,花了一张思虑细致的地下网道图。

食堂、阶梯教室,自习室。

周璟都没有来。

宁迟非低下头擦脸时感觉到一阵饥饿,他晚饭没怎么吃。

随着味觉的再次衰退,他感到饥饿的时间变长了,真等到食物在嘴边,又提不起任何兴趣。

如果味失症患者都是这样的情况,那逻格斯哪里是救星,分明就是这个奇妙的世界凭空孕育出的统治者。

味失症患者的人数还在增加,比逻格斯增长的速度快太多了。

这样下去,被掌控、奴役只是早晚的事。

一想到这件事,那个人的脸又浮现在了脑海中。

宁迟非慢慢从水池直起身体,他的两只手还在把一条用久了的白色毛巾盖在脸上。

等到他拿下毛巾,桌台上的通讯器突然响了。

嗡……

【周璟:睡了吗?我来了!】

宁迟非:“……”

看了眼欠揍的几个字,懒得理。

第一反应是,他的联系方式是什么时候暴露的。

监考人员的名单在场馆里公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