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静了片刻,抿了抿唇,反向拉住他的手,目光坚定:“陷阱我也不怕。”
她怎么会没意识到这一切可能是李秀远的陷阱,但李秀远既然给了这个机会,以她的了解,他也只会给她这一次机会,要是现在他们退缩了,再进来怕是难如登天。
“齐宴,你有退路吗?”
她笑了声:“你没有,我也没有。”
不管里面有什么,她都会与他一起面对。
手心中温热的脉搏跳动,他浑身僵硬,如果他只是一个人,他会毫不犹豫地进去。
可现在他是两个人,他总觉得阮白是他的弱点。
直到刚刚那一刻他盯着他的目光突然明白,她从来不是他的弱点。
她是他的决心与信念。
“嗯。”
手掌慢慢握住她的手,步伐更加坚定地迈进去。
声控灯随着他们的脚步亮起,里面干燥灌着一股难闻的霉味儿,往后看,来时的路变得越来越模糊,前路也看不到尽头。
有的只是呼吸和不断加速的心跳声。
直到他们路的尽头出现一扇突兀的大门,阮白知道,他们到了。
他们到达秘密的真相了。
所谓真相,最能让人撕心裂肺。
所以在她感受到他掌心下意识收紧的那一刻,先一步伸手拉开了大门。
没有锁也没用限制,她只是轻轻一拉,就打开了最可怕的地方。
黑暗的室内灯光骤起,被刺激到的眼睛闭上又睁开,她慢慢看清了面前的一切。
不是她想象中复杂的地方,太过简单的构造让她以为找错了地方,直至看清每个角落的模样,一股寒气顺着脚下慢慢攀过头顶,最后覆盖全身。
空旷的房间内没有任何装饰,雪白的墙体和黑色大理石地板形成反差,在他们面前,正对着他们的是一副巨大的没有完成的画,乍一看她还以为是欧洲中世纪流行的图画,仔细一看才发现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女人,不同肤色不同样貌不同穿搭的女人,她们没有漂亮的外表,她们只有惊恐的表情。
画面色彩鲜艳夺目,可那一张张绝望、痛苦的面庞下一股压抑感扑面而来,让她险些站不住脚。
没有画完的画、痛苦的女人、巨大的李家财团、孟堂的恐惧……一桢桢画面如同势不可挡的海浪向她侵袭而来,那些疑惑、不解、恐惧这一刻仿佛找到了源头,在脑海里狂啸、嘶吼。
“齐宴!”猛地转身,她抑制不住颤抖地捂住他的眼睛,死死咬着下唇一句话安慰地话也想不出来,只能一遍遍重复,“会找到的,会找到的……”
整个屋子陷入诡异的寂静中,他把她的手腕拿下去,盯着那幅画一时失神,走了一步、两步,然后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一般跪在地上。
她从来没见过他这样,那么无助绝望地跪在那里,抬头死死地看着那副画,双肩颤抖,眼底猩红,却一个字也不吭声。
“是他。”
这是他最后冷静获得的结论,她痛苦地闭上眼,捂着脸不让声音哭出来,走到他面前蹲下来,柔声道:“我们离开,我们会抓到他的。”
“齐宴,我们走。”
“齐宴,别看了。”
“齐宴……别看了……”
她越说哭得越泣不成声,明明知道真相会是残忍的,但她不明白李秀远为什么要以这种方式把真相说出来,她转头瞪着那幅画,冲上去用手中的尖刃沿着中央隔开一个大口子。
她将每个女人都从画中割下来,那么多人,那么多人,她很漂亮、她很年轻、她应该已经是一个妈妈、她的头发金黄、她的眼睛如同绿宝石般闪耀……她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然后她的刀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