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浑身僵硬,皮肤滚烫,整个人如同一架生锈僵涩的机器,缓慢地眨了眨眼,近乎颤抖地求证,“是喜欢我吗?我是唯一吗?是独一无二吗?”

他用力收紧手臂,让怀中的少年离自己更近一些,眼瞳发出的光亮几乎要将人灼伤,“是不是啊,是不是喜欢我啊,容钰,是不是?”

容钰被他勒得快要喘不过气,白皙纤细的胳膊都缩起来了,可怜巴巴地挤在卫京檀结实的臂膀里。他想推卫京檀都抽不出力气,只能恼怒大喊,“不喜欢!我喜欢的是听话的小狗!”

“我是!我是!”卫京檀的声音里含着前所未有的高兴,让他失去了往日的沉稳和镇定。他把脑袋埋进容钰的颈窝处用力磨蹭,“我最听话了,我什么都听你的。喜欢我吧钰儿,喜欢我吧!”

他一边拱一边说,连呼吸也急促而粗沉,仿佛裹挟着绵延热烈的火焰,要将他整个人都焚烧殆尽。

他伸出舌头不断地舔舐容钰的脸颊和脖颈,以此来汲取一点凉意缓解喉间炽热的干渴。他觉得他幸福得快要死了。

然后“噼里啪啦”一阵乱响,床上的小饭桌被激动的卫京檀拱掉地上了。

饭菜洒了一床。

卫京檀募地僵住,看看床,再看看容钰,容钰的脚背上还沾着一条干炸小黄鱼。

“……”这下真的要死了。

容钰的脸“唰”地冷下来,双目阴沉地盯着卫京檀,从紧咬的齿缝里挤出两个字,“滚开!”

顶着容钰要杀人的目光,卫京檀连忙把容钰抱起来放到软榻上,然后火速收拾好残局,换上干净香软的被褥,中途还不忘捡起容钰脚上的小鱼干塞进嘴里,顺便舔了一口。

容钰嫌弃地看着卫京檀,恨不得再给这只发癫的蠢狗一巴掌,让他清醒一点。

然而没等他说话,卫京檀又急匆匆跑到外面去了。很快,窗外就传来数道破风声,伴随着靴子踩碾土地发出的“沙沙”声。

容钰倚靠在软榻上,歪着脑袋往外看去。

窗前的空地上,一袭黑色寝衣的青年挥舞着一支捡来的花枝,在月光下耍起了剑。

他的身姿修长而凌厉,时而跳跃,时而后仰,像振翅乘风的鹰,也如腾跃入海的鲲。每一次花枝划破黑暗,必然带来破风的声响,连海棠树也为他震颤,扑簌簌的飞花落在他肩头,又随他一同起舞。

他俊美无俦的脸上挂着难以自持的笑容,好似有无穷无尽的喜悦和精力要发泄出来。

肆意飘扬的马尾将月光也搅得一团乱,化作细小而银白的星屑将他笼罩。

夜色无边,他在容钰眼中灼灼如火。

一套剑招耍完,他将手中的花枝利落地挽了个剑花,一边喘气一边递给容钰。

容钰看着他灿亮的眸子,伸手接过花,“噗嗤”一声笑了。

“你是在开屏吗?”

卫京檀从窗户翻进来,把容钰牢牢抱进怀里,“什么开屏?”

“唔,就是一种动物的求偶方式。”容钰懒洋洋地拨弄花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