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钰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连续几天的高强度用脑和过于活跃的情绪,让他没办法仔细考虑这些细枝末节。

他点头道:“当然是真的,就算没有我,你也会成功。”

“那以后你别做这些了,你太累了。”

“我不”容钰刚要拧眉反驳,又听卫京檀道,“可是我会心疼你,我也想要依靠自己去完成我要做的事。”

他把嗓音放得很低,很轻,在寂静的夜色里,无端多出一股恳求和哀伤的意味。

容钰阴着脸,嘴唇抿得直直的。

过了半晌,他问,“那你还需要我吗?”

“我当然需要你。”

说完这句话,刚好回到主屋。卫京檀把容钰抱到身前,在明亮的烛火前,无比认真地重复,“我需要你,容钰,我没你不行。”

容钰暴躁的、鼓动的、尖啸着快要冲出体外的激烈情绪,在卫京檀沉静的嗓音里,忽地被安抚下来。

他好像一直在等这句话。

在那间惨白的病房里,在那架绑着束缚带的铁床上。在那段被父母抛下的孤寂时光中,又或是在他生命最后自我厌弃的日子里,他好像一直在等待有人对他说一句,“我需要你。”

那才是真正解救他的药。

世上没有不露风的墙,容玥几次前往李神医住所求见的事,被人告诉了公主,公主又告诉了燕明煊。

燕明煊听后大怒,又暗中遣人调查容玥,最终发现了容玥在找人试药。

这一天,容玥再一次见到了燕明煊的另一面。

男人双眼攀布血丝,额角青筋跳动的模样实在可怖,从前那只温柔拥抱抚摸他的大手,此刻死死掐住他的脖子,几乎要将他掐死当场。

“容玥,你骗我!”燕明煊从牙缝中挤出森冷的字句,“我那么相信你,把你当成我最后的底牌,你却骗我。你知道这会造成什么影响吗?若是药方无用,不仅你我,还有你我的家族,都将踏入万劫不复之地!”

容玥被掐得面色通红,双眼无法控制地淌出眼泪。窒息的感觉让他恐惧,仿佛又回到上辈子临死的那一天。

他抓住燕明煊的手,语不成句地恳求,“殿、殿下,我没……骗你,只要再、等一等,很快……”

“等到什么时候?!嗯?宋梓谦在查我,钦差也在查我,他们会等我吗?啊?!刽子手会等我吗!!”燕明煊低吼着,手上又用了些力气。

容玥眼前一阵发黑,近乎绝望地想,他又要死了吗?

上辈子死在卫京檀手里,重活一世死在燕明煊手里。前后两辈子,他都要死于他以为的爱他的人手里。

视线逐渐模糊,就在容玥快要晕过去的前一刻,门被推开,侍卫急匆匆地走进来,沉声禀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