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看向杨大舅,斥道:“老大,当年你祖父与你父亲在世时,这扬州城里的商户都要求着咱们杨家从手指缝里漏一点汤给他们喝,如今却都踩到咱们头上来了!我把杨家交给你们两口子,你们就是这样做生意的?”

杨大舅和大舅母面露羞愧之色,他们做事的确太过圆滑,比之祖辈少了几分棱角,以至于外面都忘了,当初杨家是怎么扬州城一家独大的。

“母亲教训的是,儿子(儿媳)知道该怎么做了!”

老太太:“倒是淮慎做得不错,有几分他祖父的风范。”

杨淮慎垂眸不语,缄默而冷沉。

老太太捻着佛珠,半阖着眼,“行了,知道怎么做就都回去吧,记着,别去打扰钰儿,惹得他烦心。”

“是。”

小院。

容钰听着墨书从后院儿打听来的事,垂眸抿了抿唇。杨家人待他好,他自然要投桃报李,他决定先留着瞿鸿哲的舌头,免得瞿家闹腾。

瞿家经营药材生意,如果杨家能借此事从瞿家咬下一块肉来,等日后那件事发生时,必定会有一番收获。

不过虽然不拔舌头了,但是晚上还是要偷偷溜出去玩。

楚檀答应了他要带他去看神仙醉的“加工厂”。

亥时刚过,月上柳稍。

墨书端着夜宵推开门,发现卧房里空无一人。他咬了咬牙,心里把楚檀骂了个狗血淋头。

此时的二人正在逛夜市。

容钰坐在马上,用披风裹得严实。楚檀则坐在后面,双手环住他的腰,握着缰绳慢悠悠驱使着马从人群中穿梭。

其实容钰有点急,但楚檀不慌不忙,十分享受抱着容钰骑马的乐趣,甚至还停下来买了份“涮串”。

这个朝代的涮串和现代大同小异,用辣椒制作汤底不断熬煮,竹签上串着蔬菜或者肉,在汤里煮熟,直至吸满汤汁。

远远闻着,就有鲜香麻辣的味道飘来,小摊附近也围了不少人。

楚檀下马买了一份给容钰,容钰用左右两根手指头小心捏住竹筒边缘,生怕摸到竹筒边上的油,再看里面漂着一层红油的汤汁,狠狠拧起了眉毛。

“楚檀,我今日穿的是白衣服!”容钰咬牙切齿。

楚檀翻身上马,环住容钰的腰,脸颊凑到容钰脖颈处,“那公子可拿稳了,别洒到衣服上。”

“楚檀!”

“公子放心,我慢点骑就是,你慢慢吃。”楚檀眸子里漾出得逞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