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害,我也是第一次当爸,我还有很多不懂的,我可能做不到最好……但我会好好学习,好好努力的!
时间过去了很久,很久。
或许是一分钟,或许是十分钟,又或许是一小时。
直到那只冰凉的小手,慢慢攥住了蔚长远的手指。
春风拂过柳树梢,正是一年好时节。
一大一小抬起头,正见长枝抽条,嫩芽吐绿。
蔚长远忽然说,蔚枝。
茂盛的枝叶,新生的希望。
宝贝儿砸,咱以后就叫蔚枝,好吗?
掌心的小手已经变得温热,卷毛崽崽咧开嘴,露出缺了两颗门牙的小豁牙。
蔚,吱。
卷毛崽指指自己,奶声奶气。
又指指蔚长远。
叭,叭。
蔚长远愣住了。
儿、儿子,再,再叫一声?
叭,叭~
哎!再叫一声!
叭叭!
哈哈哈哈哈!我有儿子了!我有儿子啦!!好儿砸再叫一声
叭叭叭叭
因为不知道生于何时,蔚枝在六岁前从未过过生日。
从那以后,遇到蔚长远的这一天,得到新名字的这一天,就成了他的生日。
那天,正好是立春。
-
孩子们的午睡时间快结束了。
老院长还有事要处理,正准备回房间,段惊棠忽然开口,“院长。”
或许是刚听了蔚爸蔚妈的故事,犹豫了这么久,段惊棠终于决定问清楚。
“院长,或许,您还记得蔚枝刚到福利院时的事吗?”
似乎是没想到段惊棠会问这件事,老院长愣了一下,“你是说……”
段惊棠点了点头。
“不瞒院长,前段时间出现了一个人,他似乎是蔚枝亲生父亲的故人。”
最怕这样。
像蔚枝这种被收养的孩子,最怕这样。
养父母含辛茹苦视如己出,心肝宝贝一样捧在手心里呵护着长大了,结果一夕之间,亲生父母突然冒头了。
对于很多家庭来说,这是可以一夜之间让整个家天翻地覆的事。
眼看着老院长神情紧张起来,段惊棠赶紧安抚,“您别担心,只是一位故人而已,而且……”
段惊棠看了眼房间里熟睡的人类崽,压低声音,“而且,蔚枝的生父,似乎已经去世了。”
老院长的神情并没有放松,她长长叹了一口气,眼角的皱纹垂着,整个人仿佛瞬间苍老了许多。
“小段啊,你跟我来吧。”
“我……有东西给你看。”
老院长的房间在院子最里面,和孩子们的住处比起来,有些昏暗,也更加破败。
陈年旧物不易翻找,过了许久,老院长从柜底捧出一个木盒。
“孩子们被遗弃的时候,身上或多或少都会带着点东西,我都保留着,等他们成年之后,再交给他们。”
段惊棠看着那个木盒,“这是蔚枝的。”
老院长点了点头。
蔚枝已经过了十八岁生日,可盒子还在老院长这里。
段惊棠心头一跳,预感不妙。
“可是小九的这份,我迟迟没有给他。也算是,我的私心吧。”
老院长将盒子交给段惊棠,“小段,你自己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