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到封行云可能得知自己过去所作所为的那一瞬间,明月卿紧张得心脏都切实停跳了一拍。
直至确保自己已在周围布下天罗地网后他才逐渐从那股濒死的惊惶中缓过些劲儿来。
身体慢慢恢复了感知,僵硬的四肢也因血液的重新流动有了发麻的感觉,明月卿这时发现就方才那短短的一瞬,自己的后背竟都被惊出的冷汗给打湿了。
“表哥……你怎么啦?”眼前薛灵羽那张令人望之生厌的脸逐渐从模糊变得清晰,“你的脸色刚刚一下变得好难看。”
“无事。”明月卿伸手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故作镇定地回答。
薛灵羽虽然一如既往的狂妄自大、愚钝不堪,但不得不说他刚刚的话的确令自己冷静了不少。
是啊,别说封行云压根就不可能听见他们今夜的谈话,就算他听见了又能怎样,难道他如今还离得开自己吗?
三百日的期限俨然过去大半,封行云除却中途因未得到自己的爱而散功了些时日,如今早已恢复如常,这就证明时至今日他仍是深爱着自己的。
即便他因自己过去的言行而生气,可现下他的生死左右不过自己一个念头的事,难道封行云还敢轻举妄动吗?
在与封行云的这段关系中,自己从一开始便立于了不败之地,根本没什么好害怕的。
将脑海中混乱纷杂的思绪重新梳理得井井有条后,那股隐隐笼罩心头的巨大恐惧感终于烟消云散。
明月卿彻底平静下来,眉宇间又恢复了几分过往高高在上的游刃有余。
薛灵羽到底对明月卿孺慕多年,加之念及陈府时若非对方倾力相助,他跟封行云也没法顺利从阴画中脱身。
因而刚刚瞧见对方神色中的痛苦难受不似作伪后,薛灵羽心下不由生出几分恻隐,他起身倒了杯茶递给明月卿,难得善良地真诚劝道:“喝点水吧。”
淡淡道过一声谢,明月卿接杯却不饮,他施施然越过薛灵羽,倚窗望向庭院的刻漏从容道:
“羽儿,或许我过去同你在背后议论过行云,可那些不过是我的无心之言,如今都已记不大清了……”
“只是我未曾料想到你竟会因此对他产生误会,更是曲解我意对他做出那些不好的事……罢了,说到底也是我当初思虑不周,只图一时口快,怪不得你……我会替你向行云解释并赔罪的。”
即便知道封行云不在,可明月卿一贯谨慎,他担忧薛灵羽之后会如同今夜一般莽撞地在封行云面前说漏嘴,便四两拨千斤地为自己开脱。
若换做是从前,薛灵羽觉得自己或许真会被明月卿唬住,并为对方又一次耐心替自己善后而感到羞愧感激。可现在跳出来再看,他却被明月卿的无耻给深深震撼了!
薛灵羽怎么都没想到,对方居然能如此轻描淡写地将所有过错推到自己身上!若非他就是当事人,恐怕此刻也会信以为真,并为对方的宅心仁厚而拍掌叫好了!
薛灵羽霎时只觉自己方才的好心通通喂了狗!他气得直打哆嗦,胃里更是被恶心得一阵翻江倒海,应激似的抽搐灼痛!
不过跟先前在学堂被骂不务正业不同,这次封行云可在听着呢!薛灵羽怕他真听信了明月卿的谗言讨厌起自己,于是当下硬是强行忍着那股反上来的作呕感,愤怒地大声质问道:
“误会?怎么就是误会了!表哥这么急于撇清自己干嘛,难不成你是爱上封行云了,因而担心我到他面前搬弄是非,说你坏话吗?那你放心好了,因为我才不屑做那些颠倒黑白的下作事!”
“再者说,当初那些话明明都是你亲口对我说的,怎么现在就成我一个人是坏人了!”
不给明月卿丝毫辩驳的机会,薛灵羽咄咄逼人地追问道:“难道当初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