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品阅过好几遍,封行云终于心满意足地将信笺方方正正地仔细叠好,收纳进一个上锁的小箱子里。

那箱子瞧着普通,年代亦是久远,其中积攒了不少零散物什,有洗净后的绷带、生锈了的长命锁还有只编得潦草的蚂蚱……大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儿,并无特意上锁珍存的价值。

不过封行云却像只叼着珠宝回家装饰筑巢的乌鸦一样喜气洋洋地将信笺放到正中的位置,再郑重其事地将箱子锁好放回原位。

等做好一切后他才复又觉出了些饥饿滋味,封行云将明月卿给他的玉盒打开,就见里头果然有粒金丹。他也不疑有他,取出后便直接仰头服下,那金丹药力不俗,将将咽下还不过半盏茶时间,封行云便觉自己身子轻盈了不少,一扫连日的萎靡不振,连带着精神都好了许多。

封行云一边在心中暗叹灵药奇效,一边饥肠辘辘地起身朝饭菜走去。

要说明月卿实在是个细心的,为封行云准备的一桌菜不单有荤有素,考虑到封行云伤势未愈还特意都选的口味清淡的菜色,甚至备了米饭和清粥以供挑选。

封行云长这么大还从没被人这么细致地照料过,那满桌子的菜让他是越看越心喜。他不由美滋滋地想,自己如今跟卿儿当真愈发像对恩爱的普通夫妻了,也不知卿儿现在正在干嘛,此时旭日初升,想必他应当还在上早课吧。

封行云边正甜蜜地思念着明月卿,边享用着对方为他准备的爱心早餐。

恰在此时,学舍房门却突然被外力猛地撞开,封行云刚惊诧地抬起头,不速之客就已喊着他的名字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封行云,封行云!我来看你了!”

薛灵羽入门最晚,是宗门内当之无愧的小师弟,言行举止多有些孩子气,因而常被掌教们斥责不够成熟稳重。此时他刚进了封行云的学舍,便兔子似的蹦跳着朝人跑去。

直至跑到人身前了,他才似终于想起矜持为何物,勉强规规矩矩站好了。

“封行云,我来看你啦。”薛灵羽满面含春笑意盈盈地望着封行云轻声道,他容貌本就生得娇艳,如今羞羞答答立于人前的样子像极了一株含苞待放的牡丹花。

即便昨夜才在明月卿的威逼之下答应要与薛灵羽从此断绝来往,可封行云还从未见过薛灵羽这幅天真浪漫又娇滴滴的美艳模样,他到底没忍住诱惑多看了两眼,然后才不咸不淡地“嗯”了声,继续夹箸吃饭。

薛灵羽一贯喜怒形于色,见自己这么热情,封行云都不太搭理他,他不免有些难过地微微撇了撇嘴,小声嘟囔一句:“干嘛对我那么冷淡……”

不过他也没因此怪罪封行云,反倒是飞快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眼巴巴地又往人跟前凑:“封行云,我还没用早膳就过来找你了,现在都快饿死了,我要跟你一起吃!”

说完,他就自顾自变出双碗筷坐到人旁边了,封行云还来不及阻止,薛灵羽已是眼疾手快地夹了箸雪白的鱼肉塞进嘴巴,边嚼他还边猫似的眯起眼,一脸满足地道:“嗯--真好吃!”

封行云见状多少感到些哭笑不得,他索性放下筷子,直直盯着薛灵羽揶揄道:“薛灵羽,你以前不是都不屑与我一桌吃饭吗?”

封行云这里提起的是一桩旧事。那会儿薛灵羽刚入宗门不久,二人正是因争夺明月卿而水火不容之际。

神华仙宗每一班级都有各自的膳堂且往往是两人一桌共同用膳,好巧不巧的,作为新弟子的薛灵羽恰好就与此前一直被孤立的封行云分到了一桌。

封行云当时嘻嘻哈哈,坐下后便混不在意地开吃了,薛灵羽心高气傲又任性跋扈,竟是当场一脚踹翻了饭桌,害封行云被汤汤水水洒了一身。

而薛灵羽见此非但没有半分愧疚之意,更是当着在场众人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