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灵羽这么说无非是想让封行云好好哄哄他,予他应有的尊重,岂料封行云听后却摆出一副早将他看透的轻蔑姿态,无所谓道:“不说算了,用脚趾想都晓得你定是查了半天却什么都没查出来,所以被问及才会心虚地顾左右而言他。当初交代你任务时我就没指望你能完成。卿儿,看来明日怕是还得继续辛苦你了。”
“无事,我……”
“封行云你少瞧不起人了!”薛灵羽猛然拍桌怒吼,竟是连明月卿在场都不顾了。
他今日本来就因上午封行云的一句话而顶着烈日辗转跑了多地,又花费银子盘问过许多人,忙得连午饭都来不及吃,原想着回来后被好好夸奖一番,可封行云这贱人非但一点不重视他的成果,反而对他说出那样令人寒心的言语。
薛灵羽几时受过这种委屈,一双冶艳勾人的狐狸眼转瞬便泛起盈盈水光,他咬着下唇气呼呼地大喊道:“你知道什么是鬼市吗!”
封行云倒不是真信不过薛灵羽,他不过是见人不配合所以用激将法诈一诈罢了,不想这一诈好像还真诈出了猛料。封行云来了兴致,当即也暂时摒弃了前嫌,有些贱兮兮地歪头凑近薛灵羽,勾唇低声问道:“这就哭了?”
“有病!你才哭了!”薛灵羽眼眶通红地大声驳斥,他说着便背转过身,拿两手草草抹了把眼睛。
封行云本想再接着逗他两句,可一旁的明月卿或是舐犊情深,见状赶忙上前打起圆场,将封行云轻轻推到一旁后便体贴地安慰劝解起了自家表弟。
直劝了好一会儿,薛灵羽在抬头恨恨剜了封行云一眼后,才终于肯将他半日的经历娓娓道来。
原来薛灵羽一开始是直奔那老妪而去,可几经波折寻到对方住在邻州的后代时,才得知那老妇早于多年前便横死在了陈府中,家人得到一笔不菲的抚恤金后连尸骨都未接回,便换了一处地方生活,如今问起事来也是一问三不知。
薛灵羽竹篮打水一场空难免沮丧萎靡,就在他灰溜溜返回沧州随意择了一家酒楼准备用餐时,却柳暗花明地听见邻桌在议论近来陈府怪事,并直言此乃因果循环,报应不爽,陈老爷如今不过是多行不义必自毙罢了。
薛灵羽一听当即连饭也不吃了,扔出几锭元宝便如同审犯人一般地审起了邻桌。
“……那人就说陈老爷的画是他从鬼市买来的阴画,所以早些年凡是赏画之人无不死于非命。而后来无论是求子艰难抑或厉鬼索命,皆是在偿还果报。”薛灵羽一五一十将他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那你有具体问他鬼市是什么、该如何进入、在鬼市中应怎样进行交易吗?”封行云急切追问。
“我问了,但是……”
就在薛灵羽回复之际,门外突然响起了叩门声。
“三位仙师可在?我家老爷方才回府,如今正在正厅设宴以款待仙师,还请三位赏脸,随老奴一同前往。”
“哎呀!三位仙师大驾光临,陈某有失远迎,实在该罚!我这便自罚三杯以向仙师谢罪!”
“陈老爷这说的哪里话!”眼见对方准备举杯自饮,封行云立即眼疾手快地拦下了陈老爷的自罚之举,“我们应邀下山为贵府驱邪,却因误推迟进程,陈老爷已是胸怀宽广不与我们计较,又如何谈得上自罚?这杯酒应我来敬陈老爷才是!”
与他们想象中焦头烂额、形销骨立的商人形象不同,这陈老爷脑满肠肥、慈眉善目,笑起来简直跟尊弥勒佛似的,脸上丝毫不见半点愁苦之色。且他为人极其热情,早先在正厅中远远见了他们便恨不得倒履相迎。
薛灵羽第一眼便对这肥头大耳的陈老爷充满嫌恶,好像挨近点都能闻见猪圈的味道。可他在这儿兀自鄙夷,那头封行云却是长袖善舞,极善交际应酬,酒过三巡下来竟还跟那陈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