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里捧着书,靠着猩红色的老旧绒墙,独自听走廊外的动静。
字里行间的壮阔波澜,在不远处被拍摄出一幕又一幕真实瞬间,是以所有人的性命作赌注的珍贵作品。
第二部故事起始于元锦登基,定年号为崇玉元年。
这一年,他父亲遗留的无数人祸至此爆发。
北方干旱,南方洪涝,天下暴乱,贪官横行。
元锦如同陷在废墟里的雏鸟,竭力扶持萧家起势,与洪文两党对峙制衡。
他一步步辨清幕后操纵文党势力的神秘人物,被当众刺杀时骤然起身,惊骇群臣的同时冷眼反杀,将洪党一举诛杀,至此不用再伪装自己有什么可笑的腿疾。
至于姬龄大婚,应听月通神八方,许多情节亦是让人能够回味许久。
剧本看完,百分之九十的剧情都可以在影视城内部拍完。
但为了百分之四的草原戏,百分之四的山岭外景,还有百分之二的雪山戏份,对观众来说可能只是看了就忘的调剂,也要以百分之两百态度去拼命。
剧组上下,没有一个人对此有异议。
苏沉一个人留在酒店里读背剧本,读元锦自登基以后有关雪域的幻梦,读草原之上的星河长夜,细细咀嚼每一刻的组成部分。
他一开始其实不明白。
为什么要付出这样大的代价,去准备一盘菜里的葱花。
后来他隔墙听着人们返回时的疲惫笑声,又有些明白了。
因为这道菜需要葱花,所以一定要得到葱花。
尽善尽美时没有为什么。
小孩抱着剧本出神时,门口被按响铃铛。
“沉沉,不好意思,”潮哥开门时笑容抱歉:“那个……我是蒋麓的助理,你知道的吧。”
“嗯,有什么事?”
“蒋麓他高原反应一直很严重,”潮哥小声道:“我其实什么办法都试过了,还找队医看了两次,效果很一般。”
“我想着,你和他不是好朋友,也许过去陪陪他会好点?”
“很严重?”苏沉皱眉道:“他居然一直都不跟我说。”
“会头痛很久,晚上基本睡不着。”潮哥叹口气:“队医跟我说,你跟他都是未成年,还没有完全发育好,是容易这……哎哎?”
他话还没说完,苏沉已经披着外套快步出去。
“房卡还在我这!”
小孩又快步返回,拿了门卡就走。
门被推开的时候,蒋麓以为是助理过来了,拿被子裹着头闷在里头。
“葡萄糖给我。”
后者很不高兴地用力关门,然后去找架子上混在便携氧气瓶里的葡萄糖水。
“不就放在那,”蒋麓在昏暗灯光里把被子掀开一个角,后脑勺闷痛到语气都烦躁起来:“你不是知道怎么是你?”
苏沉晃了晃手里的葡萄糖水:“还喝不喝?”
“谁让你进来的。”蒋麓皱眉看他:“东西给我,你回去。”
“潮哥说你已经连续两三天睡不着了,”苏沉利落上床,把他按回被子里:“喝两口,赶紧睡觉。”
“你在开玩笑吧。”少年还在瞪他:“我明天直接换助理。”
“那也是明天的事。”苏沉把糖水怼到他面前:“别拧巴了,快喝。”
蒋麓瞪着他喝了两口,也管不上头疼了:“我才是哥哥。”
“噢。”苏沉把瓶子放到一边:“闭眼睛,睡觉。”
他压根不听某人的抗议,把床头灯调的更昏暗了一些,靠坐在蒋麓身侧,轻轻拍他的身侧。
蒋麓虽说十五了,很多时候像个张牙舞爪的狼崽子。
凶起来两口能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