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方知，自己才是那条被他圈养在池塘里的鱼，这种感觉，就很古怪了。

他给她信任，给他忠臣，给她势力，甚至连雪心丹这样世间罕有的东西，他都可以费心赠与。

几乎为她逆天改命，算不算是……给他池塘里的鱼，投下的精致饵料呢。

她应该是唯一的那条鱼。

叶妩像是陷入了一个思考怪圈，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想到这些，可能百里念长久的反常，出现了一种积累吧。

第一次发现他有些反常，他解释了。

第二次，他含糊的解释了。

第三次，他没解释，但是你已经习惯了。

习惯是很可怕的东西。

当晚他们就宿在了汀兰水榭，而也不负日所思，果然又梦到了前世种种，而她的前世，总是停留在百里念疯狂杀人的样子。

可最后的那场大火，每一次都是绝望的梦魇。

她从黑暗中坐起身子，静静感受着深夜中的寂静，才得以平息。

“怎么，做噩梦了？”

身后，百里念问。

叶妩道：“是啊，梦到燃起了大火，我们在大火中站着，你在大笑，外面在杀人，我害怕却不敢尖叫。”

可能当时还有些解脱的快乐吧。

??第539章

百里念呼吸一凝，他知道叶妩已经无声无息的相处中，开始看明白他了，但是他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便道：“只是一个噩梦罢了，醒了就不存在了。”

“是吗？”

叶妩回眸，看着百里念，百里念却似有些躲闪想要撇开目光，但就在他撇开目光的瞬间。

叶妩忽然身子前倾，双手揽住了他的颈项，主动吻住了他的唇，百里念心头一动。

迅速甚至是有些抖颤的将小公主拥入怀里，并加深了这一个吻。

良久，一吻毕。

叶妩方才淡淡道：“你说的对，噩梦醒来了，就不存在了，”哪怕是噩梦里的人呢。

无论前世今生。

百里念没有错，她也没有错，错的是当时世道。

不过说实话，如果早在她刚重生的时候，就意识到百里念也重生了的话，她会怎么做？

前世临死前，她可是恨死了他，只怕不管怎么样都会先杀了这个未来叛贼吧。

根本不会听他任何分辨，哪怕一开始，他其实也是无辜的。

如今嘛，若要她杀他，先不说杀不杀的了，她却是真舍不得了。

而百里念小心翼翼的藏了这么久，要的不就是这个效果吗？叶妩谋的是天下，百里念谋的，从来只有她的心罢了。

所以当收到叶妩的这一吻后，他知道，自己赢了，不过他不敢得意，只敢继续假装一副无辜的样子，问。

“公主怎么了？”

叶妩好笑，伸手捏住他的下巴，问：“你说你傻不傻啊？”

“哪里傻？”

“我在想，你若接手了那徐氏贵女，共分天下，说不定顷刻之间，这天下就是你了。”

叶妩故意道。

“可我要这天下做什么呢？每天累死累活的平衡各处，猜忌身边，屠杀敌人？那不是个疯子吗？”

百里念道。

叶妩也笑了，真是，不怕疯子发狂杀人，就怕疯子他突然有一天想明白了。

百里念就是那个想明白的疯子。

叶妩，又何尝不是呢……

“本公主觉的你说的有道理。”

“那公主大半夜的不睡觉，这是勾引臣下吗？”百里念此刻才如释重负的指了指叶妩的动作。

叶妩几乎都快要跨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