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地点头。
黑泽崎步入主院卧室。
就这两天,他让人把这儿黑泽昴的审美全拆了,门口那张不三不四的床和那扇大床后巨大的纯黑色髹漆屏风被扔进了仓库,同色系的博古架全移走,床垫换了张新的,内室修了巨大的全屏变幻灯箱,打破了室内略显死气沉沉的古典氛围。
没有比这一举动更显示即将继任的年轻家主在宣誓主权地位的时刻。
窗户敞着,正午明亮的光线正照射进房间,床上的被褥翻到了一边,旁边飘窗的榻席上坐着个修长人影,披着身轻薄袍子,跪姿非常标准,从背后看,能看到他细柳一样的腰。
黑泽崎顿在哪里。几秒钟后,他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停止了呼吸。
这一幕简直不可思议。
柔光里,似乎听到脚步,矢莲转过头。他的眼神十分清澈,里面像是有一滩水在轻轻晃动。
望着他,矢莲突然噗嗤一笑。
“你是,”他慢慢道,“谁?”
黑泽崎刚刚有点头痛的脑子彻底清醒了。
他和矢莲都谨慎地望着彼此。黑泽崎向前慢慢走了几步,矢莲眼睛一直好奇地跟着他看,就好像这是吸铁石,而他的视线是一只灵动的雀。
“椎野莲,”黑泽崎第一次叫出这个名字,声音有些艰涩,“你醒了。”
矢莲眨眨眼睛,黑泽崎紧紧看着他,没有放过他脸上有一抹困惑闪过。
“刚刚我醒来,感觉好像睡了很久,”矢莲低声说,“原来我还叫椎野莲吗?我记得有什么人和我说过,我要改名叫矢莲了。”
“是,”黑泽崎说,手在身侧握成拳,“现在人们叫你黑泽矢莲。”
矢莲指着自己,讶然道。
“我和谁姓了?”
十九岁的矢莲应该是认识黑泽昴的。黑泽崎看着他,心内有一点疑惑,但是并没有表现出来。
他道:“我。”
矢莲挑起细美的眉,仔细认真地看他。年轻的男人对着光站在那里,他五官深邃,哪怕没什么表情的时候,也会给人一种不动声色的压迫感。
就像只桀骜不驯、独自寂立的狼。
“你是谁?这儿是你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