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胆大的舞女扭腰转圈舞至顾长策案前,水袖一甩直直抛向正饮酒的男人,袖口?被紧紧攥住,她?登时喜上眉梢,一抬头却发现攥住她?袖口?的人不是神色冷峻的男人,而是坐在他身旁的美人。
准备暗送的秋波戛然而止,舞女愣愣瞅着她?。
元筱莞尔勾唇:“跳得真好。”
“他又不会跳舞,姑娘抛给他有何用,不如我陪姑娘跳一个。”
元筱拽着她?的袖口?离席,一个轻盈转身便来到中?央,随手抢过一位舞女手中?绸扇,桃粉扇面掩住倩影,抚琴歌女不敢停音,再度拨弦。
弦音升起刹那,恰有夜风悄然入厅,元筱足尖轻撤,轻盈若凌波,抬臂开扇,飘逸绸缎如同有了?生息般抖出波涛,惊艳得好似仙人附灵。
风仿佛有了?形状。
她?未起舞,只是随着弦音转了?几下手中?扇,短短几个动作尽显娴熟,快得令人眼?花缭乱。
周围舞女均习舞多年,自认为不逊色任何人,她?们?却从未见?过寥寥几个挥扇却能风姿万千的人。
如此扎实的功底,不知比她?们?高了?几个境界。
绸扇收,弦音转,遮蔽于绸缎后的身影显出身形,元筱将扇子一抛,丢入痴愣的舞女怀中?,扬眉一笑回了?座位。
她?才?没兴致真的在此跳舞。
元筱扑进顾长策怀中?,昂头撒娇:“累了?。”
嗓音软软绵绵,听得周遭歌女脸面一红。
顾长策忍俊不禁,凑在她?耳畔低声:“天底下唯有筱筱的美人计对我有用。”
“神魂颠倒了??”她?轻哼。
“想现在就回房。”
他垂首吻了?吻她?眉心。
“正事还没办呢。”
他们?低头耳鬓厮磨,被晾在一旁的刘知县牙都快咬碎了?。
命人精心挑选的舞女,不仅没让那位动心,风头还全被人抢得一干二净。
莫非真是个狐狸精不成?
刘知县脸色铁青瞪了?舞女们?一眼?,她?们?听懂示意,垂着脑袋默默退出厅堂。
无能之辈,全军覆没。
“安夫人真是身怀绝技,深藏不露啊。”刘知县颇为违心地夸赞,嘴里赞不绝口?,实则桌案底下的指甲几乎挠破手心。
元筱睨人一眼?:“大人见?笑了?,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刘知县把头转向顾长策,用询问的语气问:“方才?被舞女们?打断,不如咱们?再商议商议这粮款的事儿??”
他目不转睛盯着顾长策,就差把自己的真实目的说出口?。
顾长策故作不解,装傻道:“大人,你才?是漓南的县官,这种事跟我这种闲人商议恐怕没什?么用处。”
“哎呀安公子说这话就见?外了?,若是您还把我当自己人,就给我指条明路。”刘知县低声下气弯腰举杯,“您说这粮款应该在谁哪儿??”
“刘大人以为这粮款丢在何处?”顾长策收起风轻云淡姿态,格外凌厉瞥人一眼?,冷光乍现。
刘知县急忙提议:“我们?漓南县衙的白主簿与那帮白棕山的山匪走得很近,依我看应当是他们?暗中?沆瀣一气,偷窃朝廷的赈灾粮款!”
“哦?”顾长策在通明烛光下挑眉,开口?声线压迫感犹如泰山,“敢问刘知县可有证据?”
“有没有证据不都是您说了?算吗。”他脸几乎笑僵。
顾长策冷冷盯着他。
沉默如同一把无形的手扼住咽喉,刘知县被憋得几乎喘不过气,最后他把牙一咬,狠心道:“殿下,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下官已得知您的真实身份,看在下官勤勤恳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