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吃到了一点甜头,他就能决定既往不咎。只是剩下的刑罚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他刚挨了藤杖,知晓惩处部的厉害,无论如何怕得更厉害了,软下声音求傅楚忱:“楚忱,我受了罚了,我知道错了。你和他们说,免了我下面的刑,我真的受不住了……”
傅楚忱伸手摸摸他的臀,仅仅是触碰也让安宁支吾呻吟,却强硬拒绝:“不行,该是你受的刑就要受完。”
安宁瞪大眼睛,颤着音又要哭出来:“别打了,真的不能打了,屁股要被打烂了……”
可是傅楚忱此时就像是铁石做的心肠:“不行。”
说话间工作人员又已经站在安宁面前:“休息时间完毕,主刑第二项,刑杖责臀开始。”
镇痛的凉毛巾被拿开,机械手臂将檀木刑杖压在他的臀部,压得臀肉变形。休整之后的臀肉此刻不仅胀痛,还生出难以忍受的酸楚,安宁头抵住台面难以抑制地呻吟,盼着刑杖抬起,又清楚知道紧接着的就是痛打而恳求疼痛来得再晚一些。
“安上校,再一次提醒您,受刑期间如出现拒不配合或其他违规行为,视情节严重在主刑完毕进行加刑。此前您的一些不当言行已经为自己争取到了宝贵的加刑,希望在接下来的处刑过程中您能严格约束自己。”
说完,刑杖就高高抬起,然后狠狠砸在了安宁的臀上。
他又心冷,又无措,根本不知道自己哪一点违规,剧痛已经袭来,思路被打断,他又开始因为疼痛哭号起来。他已经不敢想加罚是什么了,还是打他的屁股吗?杖刑结束他还能受得住吗?受罚前那个白皙柔软的臀部已经彻底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丑陋的,紫肿的,伤痕累累仍在受刑的臀部,和他身体的其他部位格格不入。
刑杖一下一下地,兢兢业业地责打这个不受任何保护,瑟瑟发抖的小臀。安宁已经没有什么力气再撕心裂肺地喊疼,连挣扎都维持不了太久,接着像是彻底放弃,任由冷汗一层一层湿透脸面,头发一绺一绺贴在额前。“呃啊……好疼,好疼,我知道错了,啊……别打了……”他只在板子落下时才能发出呻吟一般的呼痛,颠来倒去反复着请求和哭诉,唇间颊上全无半点血色。
脆弱得像是一件易碎品。
他眼前逐渐模糊,只有疼痛亘久不变,知道现在他才真正理解惩处部的人为什么会说他的屁股“一定能一下不漏地挨完所有的刑罚”。那药油真的完好保护着最外层的皮肤,即使好像下一秒就要皮开肉绽,也依旧让那两团肉始终保持着将破未破的状态,接受一下又一下的刑罚杖打。安宁觑着眼睛,光屏上他的臀部几乎变为绛紫色,他毫不怀疑里面高肿的肉都被打烂了。
他小声呜咽着哭泣,是真的没有力气,“求求你,求求你……”他维系着思考的那条线彻底断裂,甚至开始用额头一下一下撞着刑台。惩处部见过太多这样的人,那地方早包裹上柔软的隔垫,因此工作人员毫不担心。但傅楚忱却从未想到安宁会到这样的地步,在他再一次用额头撞向台面的时候,连忙用手垫在他的头下,手指被撞得生疼,才后怕地发现安宁用了多大的力气。
被柔软有温度的手掌托住了,安宁挣扎着仰起头,像是濒死的人握住稻草。他看到是傅楚忱,他的眼泪沾了傅楚忱满手。“求求你,傅楚忱,傅楚忱……”他被打得说话断断续续,他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大声了,他再没有力气了,但只不过是在喃喃自语,“救救我,阿忱,我好疼,救救我……”
那是安宁从未有过的模样。从小安宁就是一个标准世家子弟的样子,心气又高又傲,哪怕是狼狈的时候也不轻易示弱。他惯会撒娇耍赖,但傅楚忱向来清楚知道那不过是安宁为了达成目的的手段。正如在处罚间门口的拉扯,或是处刑刚开始的言语,不遂他心意便要发脾气,因而傅楚忱几乎忘了安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