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白色的衣衫上。淤血堆积在打肿的皮肉里,汪在那一道鞭痕之中。他还在那儿挣扎,想要逃离,双手死死扣在刑台上,甚至指甲断裂有了伤口也浑然不觉,可下一鞭又已经落在了他的屁股上。
“不!不要”这一鞭却是直直地把他又打得脱了力气,趴在刑台上。陆晚迟侧着脸,眼睛无神地落在自己被捆绑禁锢的手腕上,连牙关都在打颤。
“给他咬块纱布。”吴启的眉头微微皱起,朝医官招了招手。行刑者没有停手,再一鞭,再一道血痕。
陆晚迟忽而屏住气,忍受着剧烈的痛楚,紧接着又像溺水的人一样大口大口地喘气,“别……别打……”他依靠着本能无助地恳求和呻吟,终于在张口的空隙有人塞了一卷纱布到他的嘴里。他没有拒绝,他的牙齿已经咬得有些发酸,这卷纱布对他而言就是一根稻草。
“唔”惨叫声溢出牙关,像是被捂住了咽喉濒死的挣扎。他的屁股上交错着几道血痕,鲜血顺着伤痕的末端缓缓溢出,从他的腿间和臀边滑落下来,干涸在刑台上。
这样的奋力挣扎维持不了太久,更何况他早在先前的责打中就已经耗尽了力气。陆晚迟鼻腔酸酸的,他已经连抑制自己泪水的力气都没有,也完全顾不上,那水珠便从他的眼角一路向下,浸湿了刑台一片。他快要连惨叫声都发不出,只有细弱的呻吟声,被掩盖在刑鞭抽打的响动之下。他的胸腔还起伏着,还在急促地毫无规律地喘息着,似乎只有这些还能让人意识到被捆缚在刑架之上遭受虐打的人,是一个会呼吸会挣扎的活生生的人。
围观的人渐渐走远了,终于连剩下来的那些里也大多带了怜悯同情的眼光。可陆晚迟早就不在乎这些,他的世界里只有没有尽头的疼痛,让他绝望的疼痛。
“陆晚迟!”忽然有一个声音,仿佛就趴在他的耳边呼唤他。
他是睡着了吗?那个声音怎么会如此熟悉呢?陆晚迟睁开眼,他看见吴启趴在他的床边,手上拎着从楼下打包上来的拉面,“你怎么睡着了?林予川都快把我的压箱底的可乐喝完了。”
“啊……”陆晚迟觉得这好像梦境一样不真切,他记得这间屋子,军校毕业那年他和吴启的公寓。“你让他喝好了,他为了婚礼都快无欲无求两个月了。”他听见自己这样说着。
他懵懵懂懂地走进餐厅,林予川正在疯狂消耗他家最后一罐辣椒油,看见他出来不忘把左手又在他面前晃了一圈。
“好看。”陆晚迟评价。他的挚友一毕业就迫不及待地办了婚礼,他看了眼正在拆打包袋的吴启,叹了口气。
“什么时候你和吴启也能戴个戒指给我看看?”林予川从他碗里扒拉了不剩几片的牛肉,又毫不留情把青菜全都堆进陆晚迟的碗里。
那天的下午的阳光刚刚好,风从窗外吹进来,掀动了桌上他还没写完的文件,陆晚迟看得有些愣住,“……等他什么时候开窍吧,日子还长着呢……”
“陆晚迟!!!”
“哗啦”一声,眼前的一切成为碎片,陆晚迟站在一片黑暗之中,手足无措着。
没有人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连吴启的副官也只看到他急迫地冲到刑台边缘抬起刑犯的脑袋大声含着那人的名字。
“陆晚迟!听得到我说话吗?”向来说话都有些淡漠的长官此刻却双手都有些颤抖,“呼吸,陆晚迟,呼吸,松口!”
在一旁的医官也愣了两秒钟,骂了一声带着医疗箱冲上去。
是休克。
一管一管的针剂扎进他的身体里,吴启很快感受到手下那个人又有了反应,他无声叹了口气,收回手,找纸巾擦了擦不知是泪还是冷汗濡湿的掌心。
陆晚迟的身体如同枯落的叶片颤抖,仿佛下一刻就要碎裂,可无论如何也挣不脱,逃不掉。他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