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凄冷, 院子里?那颗大树的叶子已?经掉光,只剩树枝露在寒风之中。

一道身影立在树下,不知道在想什么, 久久未动。

今晚没有月亮, 天阴沉沉的, 只能透过?屋前高挂的灯笼散发微弱的火光, 勉强能看到那人的侧脸。

突然门打开了,谢宁披着一件大氅, 手上还拿着一件。他来到陆川跟前,为他披上大氅。

这大氅是谢宁留在侯府的,陆川身形比谢宁高大一些,披上大氅后还露出了一截。

明天便是腊八, 谢母便把谢宁和陆川留了下来,大家一起?过?个?腊八节。

他们现在住的地方, 正是谢宁出嫁前的院子。当初谢家回到京城,谢母想着谢宁一个?小哥儿,居所还是精致灵巧些为好,希望宁哥儿可以耳濡目染, 去去他在北疆养出来的豪放之气。

可惜谢宁完全辜负了她的期待,院子里?的那些花花草草都被他给拔了,唯一留下的只有院子里?那颗大树。

最后谢母只得放弃了。

谢宁边系绳子边碎碎念:“今晚冷了不少,也不知道多穿件衣裳。”

“瞧这天色怕是要下雪了,可得当心别感染风寒了, 我?可不会?照顾人!”

“明儿就?是腊八了, 要吃腊八粥,张叔做的腊八粥可好吃了,软糯香甜、口齿留香, 若是生?病了可就?没这个?口福了!”

“到时候我?得吃……”

谢宁接下来的话?没能说出口,在他系好绳子准备撒手时,陆川突然握住了他的手。陆川在室外站了许久,手脚冷冰,谢宁被他的手冰到了,哆嗦了一下。

但谢宁没有甩开他,而是任由陆川握着。

谢宁全程没说什么关?于今天的事,他知道陆川心里?肯定很不好受。这几天他不是没有感觉,陆川每晚练字时,心都不复以往的平静。

他虽然不算聪明,却拥有小动物般敏锐的第六感,总能觉察到身边人的情绪,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

“……三大碗。”谢宁把话?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