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尚书为难的表情瞬间变了,连连摇头:“自然不是,交商税乃是天经地义, 本官夫人名下的铺子也不例外。”
大安的官员不得经商,但店铺田庄可以挂在夫人或夫郎名下。
对比于交的那点?商税, 还是好好办差,让圣上?更?加看重才是贺尚书的想要的。到?了他?这个职位,钱财金银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能不能更?上?一层楼。
陆川写的这份折子, 是容易得罪人,不过圣上?不一定会通过。哪怕通过了,跟他?关系也不大,上?头有圣上?顶着,下头有陆川执行, 他?顶多挨几句骂。
这么一想, 贺尚书捋了一把胡子,沉吟片刻,眼?神变得坚定, 决定把人带去见圣上?。
圣上?看完陆川的折子,脸色也是一言难尽,既觉得这法子无赖,又?能从中看到?希望。
他?抬眼?看向殿下的陆川,眼?里满是惊奇,这位他?前几天才嘉奖过的探花郎,永宁侯的儿婿,竟然是这样一个人!
光听永宁侯的描述和王勤查到?的信息,圣上?还以为陆川是个有礼君子、颇具才华的读书人,但这折子上?写的,却不像是个读书人的行径。
倒像个为了要债而不要脸皮的无赖。
陆川和贺尚书并肩站着,恭敬地垂着眼?皮看地板,任凭圣上?打量。
身长玉立、穿着普通的青色官袍,仍能看出几分温润出尘的容貌气质,不愧是他?亲自封赏的探花郎。
确实是个有实干的,不被世?俗礼教束缚,是个可用之人。
陆川在圣上?心里的份量,因?为这封折子,又?加重了几分。
这陆川就不得而知了,他?心里只想着,圣上?要看他?到?什么时候?他?虽然垂着眼?,仍然能感觉到?从上?首投射下来的目光。
圣上?盯着陆川看了好一会儿,才收回?视线转回?到?折子上?。
京城繁华,即便商税是三十税一,能收上?来的税银也不少,圣上?很心动。
但是实在有损朝廷的颜面,面子和税银,圣上?很犹豫。
圣上?没忍住问出来:“没有委婉一点?的法子吗?”
陆川恭敬道:“回?陛下,若是再委婉一些,只怕事情就办不成了。”
那些达官贵人岂是好惹的,好声好气人家不会放在心上?,太过强硬又?难免会让全京城的商户都跟户部作对。
他?说的这个法子,虽然有些无赖,但能把矛盾转移商户跟朝廷的矛盾,转移到?农户跟商户的矛盾上?。
圣上?是个果决之人,面子跟银子,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的。
横竖他?整日缩衣减食,早已没了什么体面。
他?一个皇帝过得这么节俭,用一笔钱都得思?虑再三,那些官员勋贵倒是富裕,这情况也该改改了。
圣上?说:“那便去做吧,此事朕会让王禄给你行方便。”王禄就是专门和大安报社联系审核的王公公。
陆川行礼:“是,微臣定当竭尽全力。”
其实这商税的问题还是先帝一朝时留下的,在先帝登基之前,京中的商税虽然不多,但还是能收上?来一些。
先帝是个优柔寡断之君,害怕祖宗的基业断送在他?手上?,凡是都听大臣的,哪个大臣有理就听哪个的,没有自己的主见。
渐渐地就滋养了大臣们的野心,谁都希望家里的钱财更?多些,大臣们就带头不交商税,先帝被大臣们哄骗,也就默许了他?们的行为。
下面的人有样学样,这商税就越发收不上?来,到?后面已经形同?虚设了。
如今圣上?登基已有五年之久,之前皇位还没坐稳,不敢轻举妄动,这两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