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男人和孟扬都露出始料未及的震惊神色。然后年轻男人先一步反应过来,就有些不满华彰的不守规矩:“你不懂这里的规矩吗?他今天不做你生意明天也可以做啊。先来后到,反正你都尝过了,不急这一时吧。”
竟是以为华彰是孟扬的前客人了。
而如果说刚才孟扬只是尴尬,那现在就是难堪了。出于某种他自己也未能辨认的原因,他不希望华彰知道他在私下里做什么样的营生,于是他急忙解释:“华先生,您别误会...”
但华彰并不打算纠正这个,也根本不在乎孟扬要说什么。在他认知里,反正很快这个关系就会坐实。酒精把他一直妥帖隐藏着的霸道展露无遗,他扬手打断孟扬,对年轻男人语气笃定道:“他今天只会做我的生意,以后也就一直做我一个人的生意。”
孟扬没能再把话说下去,他眼中尽是惊愕,明暗不定:华彰似乎完全不惊讶他是个男娼这件事…他知道?他什么时候知道的?
而年轻男人被华彰激得有些气急败坏:“你就是想包养,也得问问人家的意愿吧?你这种条件勾勾手就有人跟你走了,为什么非要跟我争个还要花钱才能玩的家伙?!”
华彰就有点不耐烦了。
“你开价多少?”
华彰的声音总带着一种上位者的权威感,年轻男人一时没反应过来,不知不觉就回答出口:“他说1000不包夜,你不用出钱都能睡到同样的货色,这样你也要玩吗?”
华彰嗤之以鼻地笑了笑,眼神转向孟扬,势在必得:“我出1万。还不跟我走?”
这间同志酒吧开在s市的江边,沿岸酒肆林立,有静有闹,任君选择。
华彰和孟扬一前一后地经过各大酒吧设计各有风味的前廊,即便做了优秀的隔音措施,一些酒吧里强劲的音乐仍然还是能把外边的空气也震个没完没了,刺激路过人的感官。
酒廊门口停留着形形色色的人,嬉笑的、打闹的、醉酒了说胡话的、哭的稀里哗啦的…由江面往岸边吹来夹着暑气的风从华彰和孟扬中间穿过,不知怎的,昏黄的路灯投射在地上的影子显得说不上的暧昧。
华彰思绪纷杂,孟扬一言不发。
直到到了车子前,孟扬突然开口:“华先生。”
华彰停下,回过头看他近来那些淫靡荒唐梦的根源。他现在体内有一股无名的躁意在乱窜,酒精催化着其中的羞耻、渴望和期待,这就造成他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有些微恼:“怎么?”
孟扬的手不自觉地揉按着颈侧,这是他在感到拘谨和不安的时候常常会做的一个动作,他躲避一般撇头不看华彰的眼睛。以他的学识水平,他很难说清楚对眼前这个穿着考究的男人的微妙心情:
第一次见面时只觉得这男人如星星般耀眼,叫他忍不住视线追逐。和高高在上的外表不同,对于他这种小角色,华彰居然也不吝回应,叫他情难自禁似地搭了一些有的没的话。
后来他才从别的客户口中得知,最近小城里头要兴起的那个商业广场即将由S市的万赫地产开发,而来负责竞标事宜的居然就这辆S级迈巴赫的主人,万赫董事长的二公子华彰。
华彰是和他天差地别的贵人,他们本该毫无交集,他知道他也就只能帮这位贵公子修修车。第二面时华彰告知他要回S市,意识到以后没什么机会再见面时,心头涌上的那种失落和遗憾也叫他不解。今晚酒吧再见到华彰,他甚至都还没来得及高兴,就从华彰的话里明白,他早就知道了他做的那些不堪的事。
孟扬现在根本不敢想华彰是怎么看待他,他一路上想了许久,相信只能是这个可能:“…谢谢您今晚给我解围。”
华彰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不由分说打断他:“谁说我是要给你解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