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同意吗?
沈明雾深呼吸了几次,努力想让自己冷静下来,用理智去分析她目前的处境,分析殷容和林承雨目前的关系进展,但她居然做不到。
是不是生病的原因?
她甚至感觉一阵阵的酸楚之意不断涌上来,从喉咙,到鼻腔,再到眼眶,让她眼尾飞上红意,控制不住地想落下泪来。
如果她们只是恋爱关系,她或许还可以像这样,用尽一切手段留在她身边。
但如果她们结婚了呢?
……如果她们结婚了,她对殷容来讲,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呢?
心脏突然像被人揪住了把玩似的,沈明雾呼吸慢慢急促起来。她弯下腰按住心口,想要止住那弥漫开来的尖锐的疼痛。
正神思恍惚之时,前排的卫希突然出了声。
“喂。”她声音很冷淡,“你没事吧?”
沈明雾阖用的那些礼物清单,后来准备得怎么样啦?是准备今年过年的时候上门提亲吗?”
男人身影一僵。
“提亲也是有说法的,”李舒巧滔滔不绝道,“今年的话,正月初二就是个吉日……”
她越说就感觉越紧张。
对面的男人明明没什么表情,不,明明还是微笑着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在这寒风凛冽之中,在那幽深黑眸之下,李舒巧竟然慢慢地渗出了一身冷汗。
当楼栋门突然被推开,殷容闪身出来的时候,李舒巧立刻喊了声“容容”,连忙把话题掐断在这里,几步迎了过去。
李舒巧几乎想要拥抱她,或者干。
她沉沉道:“管好你自己。”
卫希冷哼了一声,车内重新恢复平静。
不多时,殷容回了车里。
车子启动,她仍蹙着眉,心思还在赵希儿身上转着,半晌才想起什么,转头望向沈明雾。
她脸色仍是苍白的,见她望过来,便也沉默地望向她。
那苍白让殷容心惊。她伸出手捏了下她的衣襟下摆,蹙眉,语气很差劲:“是不是冷?你穿得也太薄了。”
“你不冷。”沈明雾道。
她敏锐地感受到了殷容在恶劣态度之下对她的关心。这让她产生了一些不切合实际的希冀。
“……那个女孩,”沈明雾定定望着殷容,轻声地试探道,“她知道你叫‘乘屿’。”
乘屿,承雨。
她现在听到这个音节,条件反射地就会觉得心脏很痛,是被人随意抓起蹂/躏的那种痛。自己说出来,就更是难受了。
她可不可以不要这个名字?
可不可以和林承雨么傻这人?
这么紧张的时刻还开玩笑。
殷容不耐烦地抬起头来,下句话噎在喉咙里,她结结巴巴地:“啊……承雨。”
“嗯,你刚刚已经叫了你的名字了。”林承雨有点好笑,她走到她身边弯下腰,想和她一起看电脑,却被别的吸引了注意力。
殷容出门前松松挽了个发髻,工作专注时无意识地碰到过,如今散下几缕发丝,显得有些凌乱,几乎要完全散开的模样。
林承雨看了又看,终于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帮她挽起来。
她还是第一次碰到女孩子的头发。但她记得她高中的时候,也会在上课或认真做作业前随意挽个发髻。
她站在殷容身后回忆着她当年的模样,灵巧的手指转了几下,将那个发髻打理得整齐又漂亮,完全没有揪痛她的头发。
全程屏住呼吸地挽好,终于舒了口气,笑着问她,“忙晕了?”
她的手指没有碰到她后脖颈,却让她动作有些僵硬。她心思飘来飘去,手上却下意识地关掉了那些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