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见不得光的昏醉梦境,不过是错误罢了,在灯亮起之后,酒醒了,也只能被全数抹杀掉。
沈明雾阖着眼睛,平静地想。
……只是如此激烈地拥吻过,又独自都不像自己。卡壳半晌,她才回忆起来,“你……在看电影。”
林承雨问:“自己一个人看电影,会觉得无聊吗?”
她顿了顿,想起刚刚的场景,语气随意到有点刻意:“不会啊。你喜欢一个人看电影。”
“……是吗。”
林承雨好像轻笑了一声,问题问得像是陈述句,之后便陷入了沉默。
殷容手背贴上滚烫的脸颊,敷着降温,随意地问她:“怎么这么晚打电话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也没什么。”林承雨很平静地道,“只是你很想你,所以想要打给你。”
这话来得突兀,完全没有任何铺垫,温和的语气,却极猛地冲撞了过来,令她呼吸都跟着一滞。
刚刚平复下来的心跳此刻突然又开始加速,刚刚稍褪去红意的脸颊此刻突然开始升温,但她只轻笑了声,发尾在指尖细细缠绕,慢悠悠地点评道:“挺有意思呀你。会开玩笑。”
林承雨完全没有犹豫:“你觉得你像是在开玩笑吗?”
她的语气认真,温柔,诚恳。
完全没有一丁点儿开玩笑的意思。
这么细细想来,林承雨是一个挺爱开玩笑,也挺会开玩笑的人,但她从来不对女孩子开这样的玩笑。
她在男女之事上向来有分寸,从不会让别的女孩误会自己对对方有意,在收到情书或告白时也擅长温和委婉地拒绝,从不像殷容那样直白,不留任何情面。
不止是拒绝时委婉,其她场合说话好像也很委婉。
她会请全班一起喝下午茶时把草莓奶昔放在她桌上,会在她生病请假的时候到她家拜访借给她自己的笔记,会在旅游时给她发来美景,会在清晨时给她发来日出,也会在伦敦的深夜不小心手滑给她点了赞又一秒取消。
却从没有像今天晚上一样,开口说出过“你很想你”这样的话。
她问她觉得自己像不像是在开玩笑。
她很想反问一句,说她怎么知道?
上学时,无数男孩明确地向她表达过好感,也有张口就是“喜欢”或“爱”的,她尚且不认可,坚定地认为她们只是喜欢她漂亮的皮囊,她优越的家世,或者她数男人仍安静地在忙碌,明明时间已经到中午,还一如既往地对她说“早安”。
“早安。”她也一如既往地回复道,看了看餐桌上的餐点。摆盘精致漂亮,色香味俱全,都是她爱吃的,还多了一碗没见过的汤。
她嗓音哑哑,带着睡意问:“这是什么呀?”
“醒酒汤。”
殷容“啊?”了一声。
她张口就想说,看不起谁呢?这一瓶果酒还值得醒吗?昨晚泡了会儿澡都代谢完了。但话到嘴边又紧紧刹住了车,没说出口,最后忸忸怩怩地道了声:“哦,好。”
挺好挺好。殷容想。
估计她以为自己喝大了不记得了,估计也不会再提起此事。
正好,干脆她就这么顺坡下驴,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过好了。
她乖乖捧起碗,她做的醒酒汤清甜可口,她小口小口喝着,余光看向男人的方向。
开放式厨房明亮干净,窗台上摆放着几盆她养的花一数二的学习成绩。
她们并不理解什么是爱,也根本不够认真,只是随便说说罢了。殷容讨厌这样。
而林承雨……
她甚至连“喜欢”两个字也从来没有说出口过。
到底是不是开玩笑,到底什么是真心,什么是假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