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倒茶的手顿了顿,抬眼瞥了他一眼,语气平淡无波:“金屋藏娇?也得我藏得住。”

顾靖川在一旁听着,端起刚沏好的茶抿了一口,白瓷杯沿沾了点水汽。

他向来沉稳,此刻却也带上了几分凝重:“说正事吧。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姜国公那边,已经知晓姜韫兮醒了的事,听说已经从封地马不停蹄地赶过来了。”

楚寒熙握着茶杯的手指微微收紧,杯壁的凉意透过指尖传来。

他抬眼看向顾靖川,眉峰微挑:“你说的?”

“与我无关。”顾靖川摇头,“是我母亲前几日来探望,无意间听到了我和师铭的谈话,细问之下猜到了几分,转头就告诉了谢姨。”

“估摸着,姜家马车明日一早就该到府门口了。”

师铭闻言,脸上的玩笑之色淡了几分,他摸着下巴沉吟道:“可问题是,那姜韫兮不是还失忆了吗?连自己是谁都记不清,这时候让姜国公来,怕是……”

怕是会徒增更多麻烦。一个失忆的国公之女,夹在朝堂势力与家族亲情之间,前路实在难料。

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转向楚寒熙,声音里带着藏不住的急切,异口同声道:“你要怎么做?”

楚寒熙抬手按在额角,指节微微用力,仿佛这样就能按压下太阳穴突突的跳痛。

他沉默了许久,窗外的风卷着几片落叶掠过,发出沙沙的轻响,屋子里的寂静几乎要凝固。

就在师铭快要按捺不住再问一遍时,楚寒熙终于抬了眼,声音不高,却像一块巨石砸进平静的湖面,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我想把卿卿带进宫里。”

“你疯了?”师铭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跳了起来,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你不是讨厌姜太后吗,把姜韫兮带进宫里她怕是要高兴死!更何况她还是姜家的人,如今这局面……你真是活该!”

顾靖川的脸色也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放下手中的茶杯,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一声闷响:“我看你是想被谢姨和姜家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