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那笑声像是冬日冰棱断裂,脆生生的,却透着刺骨的寒意。
她缓缓抬眼,目光在姜韫兮煞白的脸上转了一圈,像是在欣赏一件终于得手的玩物。
“青灯一生?”林湘微微倾身,“如若不出意外,我确实该在庵里,可偏偏上天怜我,姜韫兮,你落到我手上了!”
车窗外的风更紧了,卷着几片枯叶撞在车壁上,发出细碎的声响,倒像是谁在暗处磨牙。
“庵堂的日子是苦,苦到我日日想着,要如何把这份滋味,原封不动地还给你。”
姜韫兮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快要冻住了。
她看着林湘眼中翻涌的怨毒,只觉得不解。
“林湘……为何这般恨我?”她攥着锦垫的手松了松,指腹被粗糙的针脚硌出红痕,“我从未对你做过什么……”
林湘忽然笑了,那笑声比山间的寒风更冷,撞在车壁上碎成一片尖利的回响。
她倾身过来,那双曾盛满温顺的眼睛此刻翻涌着浓重的黑,几乎要将人吸进去。
“恨一个人需要有原因吗?”她的指尖猛地掐住姜韫兮的下巴,力道大得像要捏碎那块细腻的骨头,声音却轻得像叹息,“不需要,姜韫兮。”
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姜韫兮疼得蹙眉,却被她眼中的疯狂钉在原地。
“你生来就该穿绫罗绸缎,吃玉露琼浆,谢夫人把你护得像块稀世的暖玉。”林湘的声音一点点沉下去,带着咬牙切齿的嫉妒,“你姜韫兮怎么就这么好命,怎么就这么好命呢!”
她忽然松开手,猛地拍了下自己的脸颊,脸上露出一种近乎扭曲的笑:“我不喜欢琴棋书画!那些墨汁沾在手上黏糊糊的,琴弦勒得指尖生疼,凭什么要我跟着学?我也不喜欢守着那些劳什子规矩!见了谁都要弯腰屈膝,凭什么!”
她越说越激动,胸口剧烈起伏着,额前的碎发被冷汗濡湿,贴在皮肤上,更添了几分狰狞。
“可你呢,姜韫兮?”她猛地探身逼近,鼻尖几乎要撞上姜韫兮的额头,“为什么、凭什么你姜韫兮不论做什么,都能被称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