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韫兮一双眸子还带着泪光望着忠全,最后低下头妥协,她转身上了轿辇。
那时的她信以为真,便早早换了一身藕粉色的衣裳坐在庭院中弹琴,可弹到指尖出血,那人也没有来。
三日,整整三日楚寒熙都不愿见她。
或许是思虑过重,或许是食难咽寝难眠,姜韫兮病倒了。
等她再睁眼的时候,床头坐了一个人,他阖着眼休息着,姜韫兮试图爬起来,却惊醒了楚寒熙。
年轻的帝王睁开眼望着床榻上的人,那一瞬间有许多情绪涌上心头,最后都还是被愤怒压下。
他命人端来一碗粥,强迫姜韫兮吃下,只是那时的她还虚弱得很,吃不下多少,“姜韫兮,你好大的胆子,真以为朕拿你没办法?”
“你不是想见朕,好,朕就在你宫里住下了!”
姜韫兮本意只是想求楚寒熙,结果弄巧成拙,把帝王惹得愈发生气。
就连在床事上,同样如此,或许那个孩子就是在那时孕育的。
……
“小姐,小姐?”云翠试探性喊了两声,见自家小姐还不理自己,便伸手去姜韫兮眼前晃悠两下。
姜韫兮这才回神,她瞧着云翠有些担心的表情,朝着她笑笑,“无碍,只是刚刚有些累了出神了而已。“
她回想起离开宴会前,姑母看向自己的眼神和何嬷嬷说的话。
何嬷嬷:“姑娘可得抓紧了,这西域进贡的夜明珠是陛下对您和姜家的宠爱,这是件好事啊姑娘。”
少女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要是姑母知道了姜家最终被人诬陷,遭受流放蛮夷的悲惨命运,不知她会作何感想呢?
然而,令人惋惜的是姑母早已离世,她选择了在自己的宫殿中自缢身亡。
姜韫兮明白,姑母的死并非偶然,也明白姜家会有如此结局,是有人在暗中嫉妒她,蓄意谋害她。
帝王的宠爱真是危险沉重,她不认为楚寒熙疼爱自己,如果不是看在姑母的份上,他怎么会封自己为妃,只可惜最后所发生的这一切,都与自己脱不了干系。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缘故,父亲和整个姜家怎么会受到了牵连。
姜韫兮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心中充满了自责和悔恨,是她给父亲母亲还有姜家带来了无尽的灾难。
所以,她决不能再重蹈覆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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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夜深了。”
楚寒熙坐在龙榻上看着奏折,眉头紧锁,一旁的忠全瞧见了有些担心。
可楚寒熙只是瞟了他一眼,再无其他举动。
这段时日实在是有些烦躁,耳边偶尔会传来一阵铃铛声,连带着被一群道士包围的场景。
奏折已经看不进去了,这些字眼就像是蚂蚁一样在自己眼中乱晃。他疲惫地伸手揉了揉眉心,“忠全,去给朕点香。”
“是,陛下。”
安神香点香味不一会就在殿中燃起,楚寒熙将奏折放好,躺在床榻上。
“陛下可是又为奏折劳神了?臣妾最近找太医院学了些按摩的手段,陛下试试?”
楚寒熙微微睁开眼望着面前的幻影,她语气轻柔神色平静,白皙的指尖不轻不重落在自己的额头上。
“陛下要保重好龙体,臣妾会担心的。”
楚寒熙一时间有些分不清究竟是梦里还是梦外,这动听的嗓音有些似曾相识,好似在某个人的口中刚听到过。
“陛下,臣妾想了想,还是让御膳房给您准备药膳,您等喝了再睡。”
楚寒熙望着这道虚影,心脏那处的跳动有些震耳欲聋,这不是他,不像他。
“陛下好好歇息,臣妾就先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