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指微屈,打开了锦盒。
只见里头赫然躺着两只荷包。
正是她前后送的两只。
杨婉因瞳孔皱缩,果然……
“这不是我送给陛下的荷包吗?怎么倒装起来了。”
她面色不变,只有惊讶狐疑。
“我这几日戴了荷包,只觉神清气爽。想问问你里头都搁了什么香草,好叫太医署也照着做一些给太后。”
崇庆帝想的是,这荷包是她一针一线绣的,又是她亲手做的,但凡她说的香草里没有迷迭,这桩案子,便可算作是旁人栽赃陷害她们姐妹俩。
可杨婉因眼神闪烁,“都是些寻常的香草罢了。”
支支吾吾却说不出半个名字来。
崇庆帝皱眉,只得自己追问:“可有迷迭?”
其他的香草是什么杨婉因不知,这个她自然清楚。
她摇头,“我并未放过此物在陛下荷包中。”
崇庆帝忽然放下心来,目光里噙了冷色问她,“荷包送我之前,可有旁人经手过?”
杨婉因五指微屈,将手中的帕子揪得起了许多褶皱。
“有。”
“谁?”
她咬牙,“赵嬷嬷。”
“曹恩保!”
崇庆帝很快召人进来,“彻查赵嬷嬷!”
并且叮嘱:“朕要知道,她是怎么将这些东西带进来的。”
闻言,曹恩保心中一跳。
“是。”
*
月色寂静,紫宸殿中,赵端望着那两个荷包久久不能回神。
“曹恩保。”
程让上前,“陛下,监正大人正在审问赵嬷嬷。”
这样的活,从前都是他经手。
这一回,陛下却绕过他,让曹恩保来,其用意不言而喻。
崇庆帝听到他的声音,这才回过神来。
“你在也是一样的。”他将一支喜鹊登枝金簪取出来,置于锦盒之中,“给淑嫔送去。”
“是。”
“娘娘,程中监到了。”
杨佩宁从书册中抬头,见是他来,心里便如明镜一般了。
“看来陛下让曹监正去审人了。”
曹恩保是他的人,审出的东西,必然也是他想看到的。
纵然她早有所料,可难免还是会刺心。
程让看出她心情不好,第一时间将那锦盒呈上去。
“陛下特赐金簪一支。不管结果如何,陛下对娘娘的珍视更胜从前。娘娘眼下最重要的便是养好身子,诞下一位康健的孩子,届时便能荣登妃位。”
杨佩宁望着那金簪,莫名觉得有些眼熟。
她勾了勾手指,程让立即上前,将锦盒呈到她手边。
杨佩宁将金簪取出来拿在手中端详,总算知道为何自己识得它。
“这不是陛下打算送给杨婉因的东西么,怎么到我这来了。”
此簪是请能工巧匠打造了许久的,又以金累丝编织式样,连那簪头上的缠枝纹都栩栩如生。
幻境中,杨婉因得到此簪后,还特地戴着来她眼前炫耀。
她问起来处时,便只装模作样说是好友所赠。
因是崇庆帝第一次所赠簪子,后来杨婉因封贵妃乃至于封后,都喜欢将其戴在头上,以示崇庆帝之宠。
后宫嫔妃无不羡慕嫉妒。
槐序紧锁眉头,对杨婉因的厌恶都快表现在脸上了。
“可陛下送给的就是娘娘,怎么会是要给二姑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