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程让彻查此事!”
“小银子,去太医署请太医令!”
吩咐完这些,他看向眼下青黑,眼神失焦的杨佩宁,有些怨怪。
“这样大的事,为何瞒着朕?”
杨佩宁被他的厉声吓到了,猛然抬起头来,眼神中尽显无措与茫然。
许是察觉他情绪不好,她自责地埋下头。
细长的眼睫微微颤动,
“陛下处理政事已然无暇分身,之前特准紫宸殿居住,已然极尽包容,嫔妾不想让陛下再为我悬心……”
见此场景,赵端也忍不下心再责怪了。
他叹息一声,伸手去揽她的臂膀,“就算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腹中胎儿着想啊。万一出了什么差错,朕心难安啊。”
杨佩宁难得反驳他。
“嫔妾不是不为自己和孩儿着想,只是比起陛下……”她再次抬眼,眼中泪花闪动,牵动层层涟漪,“这些都不要紧。”
崇庆帝忽然不知该怎么劝说于她。
最终只有一句叹息。
“傻姑娘。”
淑嫔太过深爱他,以至于连这些阴诡算计都不曾发现。
想及此,他目光幽冷。
既然如此,那就他亲自来断一断这案!
程让可不是曹进,有他出马,不过半日,许多见不得人的东西就陆续被翻找了出来……
第56章 水落石出?销毁证据
那尊送子观音玉像被人搬出来的时候,崇庆帝眼里并无惊诧,只有愤怒。
这尊观音玉像,是皇后让杨婉因拿来送给淑嫔的!
“陛下,观音像内被人注入了朱砂粉末,像背有细微小孔,若非仔细查看,不能发觉。朱砂本身不会散发气味,亦难催发,但因观音像日日供奉于烛台之上,日夜受热,日渐催发,有损淑嫔娘娘孕体。”
已经穿戴好坐在崇庆帝身侧的杨佩宁眼里顿时噙了泪。
“为保无虞,当时还让曹进查验过,确保如常后,嫔妾才放在殿内摆置的。这怎么会……”
“好啊,皇后果然是皇后!”崇庆帝大怒,“连曹进都骗过去了。”
“陛下,不止如此。”程让拱手,“奴才询问了太医署的医师,娘娘早先胎相稳固,就算日日在观音玉像前祭拜,但未直接接触使用朱砂,这才短短数日,绝不会能有如此功效!”
说着,他从腰间取出两包被手帕包裹住的香薰粉末。
“据正殿的宫女说起,淑嫔娘娘如今的症状同去紫宸殿之前相似,而又重于之前。奴才便对比查验了前后娘娘接触过的所有规制物。”他摊开里头的粉末,“这是娘娘今日寝殿香薰炉内的熏香末,其中有一味云萝香,虽是安神之物,其量却远超本该有的规制。”
“至于另一包里头的,是娘娘离开紫宸殿之前所用存样。其中依然发现了大量云萝香残迹,只是用量,远不及今日所用。”
“只是不知安神之药用量过多,是否会产生异常,奴才尚需进一步查验。”
天际忽有云层笼罩,只有丝丝缕缕暗淡的光芒从缝隙间挤出,穿过窗棂上的纱幔,洒在冰冷的大理石砖上,映出暗金色的冷光。
崇庆帝手中攥着那个被他是视作珍宝的荷包,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云萝香遇迷迭,会令人不得安眠,再加朱砂催化……
其效用,就是他这个行外人都看得明白。
但荷包,是婉儿赠与他的心爱之物,怎么可能与淑嫔被害一事相关呢?
“陛下,是谁要害嫔妾?”
泪水终于滚落,在苍白的脸颊上划出滚烫的痕迹。
杨佩宁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嫔妾自中秋宫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