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仲躬身回禀,“不负娘娘所托。”

宫道上,并没有谁提前设伏,有的只是他摔倒后洒上去的,提前备好的桐油。

起来的时候,之所以踉跄,也是为了二次改变现场,以防程让发现问题。

引他摔倒之地被扰乱成那个样子,他人也是真的摔了并非假装。

饶是聪明如程让,也没有证据证明是他自害。

到了陛下跟前,也只能如实禀报,还得感激淑嫔娘娘解围。

“青翠已经看管起来了。”

杨佩宁颔首。

扶桑也跟着说:“今日后宫动荡,奴婢执守倚华宫,如娘娘所料,发现了几个行迹可疑的人,侍女内侍皆有,已命小橙子和芙娘仔细盯着了。”

“找个合适的机会,都打发出去。”

扶桑恭敬点头,“娘娘此一计后,皇后党必定敛锋芒不敢对倚华宫下手。”她看着主子渐渐大起来的肚子长舒一口气,高兴道:“娘娘总算可以省下些心,以待平安生产了。”

杨佩宁却松懈不下来。

前世她难产,除了皇后,还有杨婉因。

虽然这一次已经清除掉泰半的隐患,杨婉因那里也寻了人盯着。

可没到那一日过去,她总是不能真正安心下来的。

她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想到幻境中妙仪可爱的面容,眼神越发坚定。

“我和这个孩子,一定都要平安。”

“我要让她,成为整个大景朝最福寿不尽的皇嗣。”

第23章 文脉之首,猜忌

月影攀升,万籁俱寂之下的皇城危机四伏。

长夜无眠,宫殿的烛火换了一盏又一盏。

直到天边泛起微光,轻纱般的霞色将皇城的暗影驱散。

宫墙的轮廓从黑暗中浮现,红墙绿瓦从沉睡中醒来,恢复原本鲜亮明艳的光泽。

宫道上疾步匆匆由远及近。

曹恩保入了紫宸殿。

蟠龙金座上,崇庆帝伏案批奏折,一旁程让垂着眉眼磨墨。

“如何了?”

曹恩保哽了一下,垂首躬身,“奴婢无能。”

“只查出李才人。”

崇庆帝猛然抬头,犀利冰冷的眼神直射向他。

他忽地笑了,笑意却不达眼底。

“你是要告诉朕,一个六品才人,能使唤动尚食局和花房的人去迫害舒宝林,栽赃淑嫔?最后还能无声无息在朕的面前了结了花房那宫女?”

跟在他身边多年,曹恩保知道帝王已然生气,连忙战战兢兢矮趴到地上去。

“昨夜椒房宫中,唯有江嫔身边一侍女曾在芳草入殿前出去过。那侍女咬定是李才人指使,砒霜也是李才人所给。奴婢搜寻李才人住处,的确发现翻晒艾草和隐匿砒霜的痕迹。李才人的贴身侍女对李才人所为,亦尽数供认不讳。”

“啪!”

朱毫与玉制笔枕触碰的声音格外刺耳。

连同程让一起,紫宸殿内之人尽数矮身下去,不敢直视天颜。

“好啊,如今一个小小的才人都能翻天了。”

曹恩保只得更埋低了脑袋,“奴婢无能。”

崇庆帝冷冷瞥了他一眼,又收回眼来。

“不是你无能,而是有些人,太能干了。”

这话实在意味深长,曹恩保不敢接。

“程让。”

“奴婢在。”

崇庆帝转身,幽幽目光望向他,“朕记得你昨天说起,淑嫔回宫路上被洒了桐油,险些摔下撵轿?”

“是。娘娘因担忧陛下深夜离椒房宫惹群臣非议,还让奴婢不要惊动陛下。”

崇庆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