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顾形象地坐到了地上。

“一切都完了……”

墨菊一听这话,吓得魂不附体。

“你在说什么呢?什么就完了?”

菊韵看向她,“你我都是二姑娘的人,若二姑娘不保,你觉得我们还能活得下来吗?”

墨菊目眦欲裂,大概是想起了之前主子做过的恶事,她拼命地摇头不敢相信。

“不……不!我的爹娘已经因为杨府遭祸而死,我现在是袁才人宫里的人,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绝望到后面,墨菊崩溃痛哭。

“凭什么,我在二姑娘身边累死累活那么多年,她入宫后连正眼都不给我瞧,由着你欺负我打压我也不替我说话。如今她出事了,为何还要拉上我!”她捂面哭泣,“我才过上没几天好日子啊。”

菊韵看她一眼,眼里没有同情和怜惜,只有麻木和绝望。

“没用的,毕竟,当初主子是如何在淑妃娘娘孕期,用香料引诱陛下的,你我都是见证不是吗?”

墨菊闻言,瘫坐在地。

其实何止是菊韵说的这一桩呢。

淑妃屡遭毒物,她也并非什么都不知道。

她只是懦弱,不敢告知淑妃,甚至一度希冀地觉得:主子或许可以成功取代淑妃呢?

委屈的日子过久了,她居然险些认为,自己也是无辜的了……

杨婉因再度被幽禁了。

离开紫宸殿的时候,是被抬着出来的。

只是这一回身边伺候的人,再不是菊韵和墨菊之类的了。

每个伺候的人都各司其职,不必她吩咐就会去做事,可就是不敢同她说半句话。

杨婉因却不再大吵大闹,而是日日缩在房间里,害怕得不敢出门。

瑶光宫,也彻底地从嫔妃们的视线里头消失掉了。

崇庆五年春日快要结束的时候,明仲传来消息。

“杨采女早产了,生下了个女儿,只是她情况不大好。太医说,大概就是今日夜里了。临终前,她说想见您一面。”

杨佩宁摆摆手,“不必见了。”

明仲想了想,还是禀报,“可她说,重来一回,问您想不想知道后面发生什么了那样的话。许是关糊涂了,听瑶光宫的人说,她近日里嘴上总是自称‘哀家’,很是大逆不道,但大约是想到她没有多少时日了,陛下和太后也都不曾理会。”

杨佩宁一怔。

她还是去了。

彼时杨婉因还躺在产房的床上,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浑身泄力,脏污只是被人草草打理了,哪还有当初入宫时光鲜亮丽的模样,只是眼里的神采变化,却不像她所认识的杨婉因。

倒同幻境中那个身居高位的太后,有所重叠。

“哀家就知道,你会来的。”

她缓缓转过头来,眼里除了笃定,还有无尽的怨毒。

“你不是我所熟知的那个姐姐,是吧?”她微微歪了歪头,“哀家记得,我的好姐姐,死在了崇庆三年的秋日。难产而亡。可你,却活到了现在,还活得这样好……”

“你回来了是吧?”

杨佩宁抬眸,“你现在不也是?”

“只恨哀家回来得太迟!”

杨婉因恼怒起来,咒骂不已。

可她身体已经乏力了,没办法支撑她这样大的情绪消耗,很快她就更显无力起来。

“杨佩宁,你既然回来了,就该知道,哀家活得比你还久,知道的事情比你还多。哀家可以将后面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你,你帮哀家做件事,如何?”

她看她,眼里无波无澜,“什么?”

杨婉因眼里的恨意骤然勃发,“替哀家杀了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