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明白了。”

陈合松走后不久,芬芳传来消息,宫中近日陆续有新选进来的宫女暴毙身亡,悄悄去看的人却发现几乎都是一根绳子勒死的。

那些宫女好些都令人眼生,没什么人认得,上头只叫低调拉去乱葬岗埋了,更是无人知晓她们的来历和过去了。

槐序又是气愤又是后怕,“果然如此!奴婢原以为皇后这么这般好心放过陛下,原来是一边给陛下下药,一边蛊惑芬芳来诱导娘娘。若是娘娘真的对陛下下手,只怕这些罪责便会一应被推到您的身上来了。”

“何止呢,纵然娘娘谨慎心思,可娘娘毕竟盛宠,必然得陛下召见。若是撞上陛下的事……”想到那些宫女最后的惨状,芙娘都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幸好娘娘这几日低调养病,不曾出入紫宸殿。”

这个时候,谁撞上这件事情,即便不死也会被他厌弃终身。

皇后是打量着不让崇庆帝去死,也要让杨佩宁永无出头之日。

“只是皇后不曾料到,娘娘会以病保身。”

杨佩宁沉思良久。

爱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

皇后恨极了皇帝,也最了解皇帝。

她必然料到崇庆帝虚伪面目,会在她死后到椒房宫佯装深情,这才下此手段,徐徐图之。

只是连她自个儿或许也没想到,崇庆帝竟然就在椒房宫,也想着要临幸宫女……

崇庆帝正值盛年,若是多年无新嗣,天下必定大乱。

皇帝不好当,她这个三皇子的生母,也得学勾戈夫人去死一死了。

而她已然向皇后展露出敢于弑君的一面,最后必定是百般挣扎,与皇帝抗争,以求活命。

届时,无论谁输谁赢,于皇后而言,都是值得畅快的事情。

良久之后,她微微抬了抬眼皮子。

“叮嘱舒嫔和柳才人,皇后病故,陛下沉痛万分,少去陛下跟前搅扰陛下思念发妻。”

“是!”

中秋过后便是重阳,连彰受伤,又非整岁,生辰不易大肆操办,十月末妙仪生辰,顾忌着皇后新丧,杨佩宁也下旨往简单了办,将省下来的银钱尽数捐筑了慈幼院,收留流浪的乞儿,给他们饭吃介绍他们去做工。

此举再度赢得百姓赞誉。

连彰生辰的时候崇庆帝便没去看望,如今妙仪周岁,崇庆帝这日夜里也难得从椒房宫出来,到了倚华宫。

两个月过去,连彰腿伤已经好许多了,已经能下地行走,崇庆帝见了很高兴,盼着他早日康复。

又抱了妙仪,享受了许久的儿女绕膝的天伦之乐,这才离去。

路过御花园时,正见一女子抚琴于其中,口中吟诵动人情肠的诗词,飘飘若仙娥,气质清绝无比。

他向来是向往美的人,知道是有嫔妃在讨他欢心,自然不忍弃之不顾,于是上前。

才见到其中仙娥,竟是文嫔杨婉因。

一见他来,杨婉因便上前请罪,为那日编排淑妃的事情认罪,自言冒失多疑,不敢再犯,又说新有诗作,请陛下同赏。

嗓音若黄鹂婉转,姿态如犬宠卑微。

这日是曹恩保随侍,他特地出声提醒了崇庆帝。

“陛下……”

崇庆帝只是摆了摆手,“无妨,只是赏诗罢了。”

陈合松和尚药局的医师都说他的病症并非无法可解,只需要稳妥治疗一段时日便可。

他虽愤怒皇后狠辣,可这段日子过去身子都没出什么大问题,他自负觉得,正值盛年的自己不会被这小小药物所坑害得太厉害,他渐渐没了之前的担心。

他将椒房宫里恶心人的东西尽数翻找扔了,可人还是得继续在椒房宫扮演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