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佩宁将带来的手炉子放到她身边的花几上,“皇后娘娘,好走。”

眼看着杨佩宁的身影走远,殿门再一次合上,也收回了殿外的月光色。

整个椒房宫,最温暖的,只剩下那个小小的手炉。

她本能地将那抹温暖拾起,抱在怀中,脑海里无端闪过二皇子承欢膝下,笑盈盈说要让她长命百岁富贵永年的话。

可没过多久,手炉冷了下去。

直到和她的体温一样冷。

皇后狠狠地咯了一大口血,口鼻里瞬间尽是血腥的味道,血渍污染了暖炉。

“杨佩宁,你可真是狠毒啊!”

她大骂不止,将那手炉“砰”地摔在地上,“临了了,还要让本宫走得不安!”

她气愤不已,撑着要站起来追出去寻杨佩宁,人却软软地径直摔倒下去,从高高的宝座之上,随着台阶摔落下来。

她狼狈地倒在冰冷的大理石砖上,身体已经再也无法动弹,只有鲜血从各个地方流出来,湿润着地面,缓缓汇聚流向那个冰冷的小手炉。

泪与血已经分不清,她抬手,想拿到被她摔掉的手炉。

“儿子,本宫的儿子。”

她努力地去够,可身体怎么都使不上劲,只能屈手指去触摸。

可她痛得浑身都在发抖了,没办法控制力道,竟将那炉子推得滑滚,离她越发远了。

皇后终于挣扎不动,再也没有力气了。

最后的时光里,她的视线里开始出现走马观花的景象。

有她抚琴,有她起舞,受尽追捧与拥簇,更有一个男子俊逸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