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停舟站在窗前,手里慢慢转动着一根纤长的银簪。

簪头花叶缠绕,在阳光下折射出一道微芒。

眼前忽然一暗,窗户上方倒挂下一张落拓的脸。

陆停舟一脸冷漠。

“段云开,你几岁?”

段云开撇嘴:“这样也吓不到你,没劲。”

他翻身从檐上跳下,跃进窗台。

陆停舟开门见山:“打听到什么消息?”

“你求我,求我我就告诉你。”段云开笑嘻嘻道。

陆停舟静静看他一眼。

段云开挠挠脸,自觉没趣地抱着胳膊往桌边一靠。

“池家人的确到处在找池六娘,池六娘一直在外面和他们兜圈子,没有露面。对了,离开你这儿以后,她先去别的居士那儿换了身衣裳,是个耳聋的老婆婆,不知道她是池家人。”

段云开很是佩服这位姑娘的心细,若她寻的是别人,恐怕会暴露行踪,但那老婆婆耳聋口拙,哪怕池家人找上门,也问不出她的去向。

“她对这里很熟,以前应是来过。”段云开从腰上的荷包里摸出一颗干枣,丢进嘴里嚼了嚼,又道,“一炷香之前,池弘光去山门外迎接三皇子,他们刚进门,烈国公就到了。”

陆停舟目色一闪:“烈国公?他来做什么?”

“烈国公押了一大口箱子过来,他是习武之人,我没敢靠太近,听着像是什么屏风,要拿来找人补绣。”段云开道,“池家的丫鬟找到池六娘,听两人的意思,国公府的屏风是迟六娘让人送来的,但她并不知道烈国公会亲自上山。”

陆停舟抬手搭在窗沿,指尖轻扣了两下,忽然道:“今晚不走了。”

段云开一愣:“你顶头上司还在京里等你,你不赶着回去述职?”

“天色已晚,我明日再走也不迟。”陆停舟道。

“你留在这儿想干嘛?”段云开好奇,“帮那个池六娘?”

陆停舟摇头。

他望着天边的落日,眯了眯眼:“我想看看,今晚的凌云寺会唱什么大戏。”

日暮西山,飞鸟投林。

池弘光从三皇子屋里出来,听见家丁的禀报,又惊又疑。

“你说六娘已经找到了?就在国公府的院子?”

“是,六娘让玉珠传话,说她今晚要补绣给太夫人的屏风,让大郎不要担心。”

池弘光皱眉:“难怪烈国公亲自上山,原来是因为这个,可是六娘怎会突然想起补绣屏风?”

池依依绣坊的事从来不瞒他,他知道烈国公府在晴江绣坊订了寿礼,昨日便已交付。

这扇屏风由池依依亲自操刀,花了整整半年工夫才绣好。

他今日带池依依上山,正是以心疼妹妹为借口,把她骗到凌云寺来。

谁知一切都已安排妥当,偏偏在今日下晌出了岔子。

他沉思片刻,疑虑重重。

“不管那么多了,我先去拜见国公爷。”

他来到国公府院外,见了管家,道明来意。

国公府管家站在门槛内,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眼,下巴微抬。

“国公爷歇下了,没空见外人。”

池弘光忙道:“在下是池六娘的兄长,舍妹正在院中为太夫人补绣屏风,还请管家通融,让我与妹妹一见。”

管家倨傲地笑笑。

“到国公府做活的人多了去了,难不成每个人的亲朋来了都要进府?池公子,想见令妹就等她绣完屏风再说。”

说完,管家朝守门家丁递了个眼色,院门砰地一声在池弘光面前关上。

“退!”

守门家丁手持棍棒,拦在门前,个个凶神恶煞,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