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着实难听,周围的夫人们纷纷转过头来。
她们看了眼池依依身上的衣衫,再看看关芙蓉的妆扮,不由露出怪异神色。
若论衣着华丽,关芙蓉较众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们之前一起拜见太夫人,站在关芙蓉身边之人只觉两眼灿灿,晃得眼晕。
偏生关芙蓉还自夸这身衣裳出自老家绣庄,将自家手艺吹得天上有地下无。
今日来的女客谁家没有几分产业,说起见多识广,谁又会把关芙蓉的衣着放在眼里。
只是彼此的夫君同朝为官,懒得与她争执罢了。
反观池依依,身上这套衣裙华而不俗,绣工精美,虽然略显奢侈,但她头上未戴繁复珠翠,只用一只白玉簪高挽发髻,双耳缀以明月珰。
她眉目如画,站在那里气度闲定,赏心悦目,全不像关芙蓉一样浮艳。
有人听得池依依的名字,心中一动。
日前听闻,烈国公以高价从晴江绣坊购得一扇屏风用于太夫人寿礼,这池依依正是晴江绣坊的东家。
晴江绣坊在京中名气不小,又以针绣见长,池依依便是打扮出众又如何?
值此太夫人寿辰,谁不想借机给自家长脸,那关芙蓉在太夫人面前夸耀自家绣庄,难道就不含私心?
不过在场诸人与池依依非亲非故,不愿揽事上身,这才只在一旁观望。
池依依听关芙蓉提起池弘光,忽地想起一桩旧事。
第30章 来人,撵她出去
三皇子手下门客众多,其中一人名关兴旺,家中开了间绣庄,就在离京不远的桐首县。
关氏绣庄在当地小有名气,关兴旺将绣品献给三皇子,想借他的名头在京中打开销路。
谁知三皇子对此不屑一顾,当众扔下绣品,嘲讽道:“这种货色也敢拿到本宫面前招摇,你去问问池弘光,他家的绣品我也不是每件都要。”
池弘光自以为得了三皇子赞赏,回来把这当成趣事讲给池依依听。
池依依听过便罢,并未放在心上。
此时想起关兴旺,眼前的关芙蓉也姓关,难不成他们是一家人?
若是一家人,这份怨恨虽是无妄之灾,倒也说得过去。
关芙蓉见池依依不说话,傲然又道:“池依依,你们池家人惯会阿谀奉承,拿钱买路,今日来国公府怕是费了不少银两,怎么,你还想求见太夫人不成?”
“关夫人慎言,”池依依倏然开口,“国公府家风淳正,清风峻节,你我同为客人,何必口出恶言?”
关芙蓉见她突然出声斥责,不由一愣。
她蓦地发现,一旁的国公府侍女脸色微沉,各家夫人更是面露古怪。
她仔细想了想自己方才所言,她有说错什么吗?
今日来国公府的哪个不是官员家眷,池依依不过一介商贾,哪有资格踏入国公府的大门。
她定与她的兄长池弘光一样,腆着脸到处给人塞钱,才能出现在这儿。
可她来了又如何?
池依依只是一个举人的庶妹,她关芙蓉却是昭武校尉之妻。
昭武校尉虽然只得六品,那也是朝廷命官,她身为官员夫人,身份地位自然强过池依依一头。
关芙蓉嘲讽地看着池依依:“客人?你也配?”
“怎么?关夫人瞧不上我国公府请来的客人?”
一个清亮的女声响起。
关芙蓉一惊,回头望去。
宁安县主踏出院门。
她华服曳地,一步步走下台阶,来到众人面前。
此时,她脸上毫无笑意,露出几分久居上位的威严。
她的视线轻飘飘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