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地上。

落在离陆停舟还有好几丈的地方。

他的眼中依然映着陆停舟的身影。

以及对方手里抬起的一支弩匣。

他竟然……会用箭?

王天龙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

还射得这么准?

他栽倒在地,咽了气。

陆停舟避开无主的奔马,看也没看地上的尸首,来到院角的木桌前,抱起桌上的卷宗。

他把卷宗交给身后的禁军:“收进屋里,我待会儿再看。”

院外的贼匪在乱箭之下纷纷躲闪,无人再能靠近院门。

即便能,怕也没了搏命心思。

“慌什么!”匪众后方再度有人发令,“我们也有弓箭,先把屋顶的人弄下来!”

话音落处,几支利箭呼啸而去,直奔屋顶的弓箭手。

“不好了!”

一名匪徒从远处策马而来:“我们被包围了!”

包围?

匪众面面相觑。

不是他们包围了刘家大院么?

哪怕对方埋伏了弓箭手,但箭支总有用完的时候,只要躲远些僵持下去,不怕找不到机会杀了陆停舟。

“被谁包围了?”队伍中的发令之人出声。

“是威远军!”来人急道,“有好几百人!”

“不可能!”发令之人喝斥,“我们查过,南营驻军前晚才回去,至今仍在驻地。”

报信的匪徒奔至近前。

火光下,他长刀一横,笑道:“谁说是南营?”

“赵三!”

匪众中有人叫出他的名字。

几乎同一时刻,一颗头颅飞上高空。

赵三长刀过处,匪众惊惶散开,前方的马匹上只留下一具无头尸首。

“范、范县尉!”

惊呼声再起。

出自离尸首最近的一名黑衣人。

那是个白胖的中年男人。

他的脸上惨无血色,催着身下的马儿朝后退远。

“杀了他!”他尖声喊道,“他只有一人,消息定是假的!”

四周的匪徒犹豫着,观望着,马蹄原地踏步,却无一人上前与赵三对战。

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赵三是威远军南营的守将,他来了,他手下的兵还远吗?

虽说今日出发前已探明驻军仍在永乐县,但万一消息有误呢?

院中那个陆停舟的话言犹在耳,他似乎对今晚的行动早有预料,否则也不会在房顶上埋伏弓箭手,所以他们为何还要拼命?

他们虽为主家所用,但人一死就什么都没了。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场偷袭倘若失败,反而能借此重获自由。

他们是谁,是山贼,是盗匪,是被官府抓去又侥幸不死之人。

给人卖命哪有自由来得痛快。

思及于此,立刻有人拨转马头,往村外逃去。

一匪走,众匪溃,转眼之间,围在刘家大院的几百匪徒顿时走了一半。

他们并没走太远。

留在原地的人突然听到一阵喊杀声。

震耳欲聋!

“是威远军!”

“他没骗我们,果然是威远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