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在最前面的几个黑衣人发出惨烈叫声。
段云开脚下不停,跃到院门上方。
门外一人刚刚踢开院门,就觉一股热浪兜头袭下。
“啊啊啊!”
他如同一脚踩在燃烧的铁镣上,蹬蹬蹬往后倒退三步,将身后的同伙撞开。
段云开回头朝院里的禁军喊:“再来一桶!”
禁军早就得了池依依示意,从檐下提来沸腾的石灰水,送上墙头。
段云开接过木桶,见院外的黑衣人纷纷往后闪避,挠挠头:“你们躲什么?”
说完,人如大鹏展翅,跃向半空。
他艺高人胆大,人在空中动作不停,手里的木桶再次倾斜,如天女散花一般,泼洒向四周的不速之客。
黑衣人哪里见过如此阵仗。
有被滚烫的石灰水沾到的,当即皮开肉绽,有那胆大凶狠的,用衣袖捂着脑袋继续往前冲。
还有人脚底抹油,一溜烟地逃向街口。
街口无灯,遁逃的黑衣人冲入黑暗,如同活鱼入水,转眼无踪。
“噗哧!”“噗哧!”
锐器入体的闷响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清晰。
几声重物落地。
黑洞洞的街口忽然亮起火把。
一队士兵出现在火光下。
段云开落在院外,木桶里的石灰水已空。
刀锋袭面,有人举刀劈来,他回身一个扬手,将木桶扣在那人头上。
他一脚把人踢翻,朝奔来的士兵挥了挥手:“快点儿,我们还没吃饭呢。”
六盘村里,贼匪围住刘家大院。
刘瑞把这院子修得很牢固,也很气派。
然而在数百贼匪面前,这个院子就像草棚一般不堪一击。
那名西山寨的二当家拨马越过众人,占据的位置像是匪首之一。
他说话的口气也颇有匪首的架势。
“陆停舟,听说你在通缉咱们?”他得意道,“现在我王天龙亲自送到你面前,你可敢叫人拿我?”
说完,他放声大笑,身后的匪众也跟着哄笑出声。
他们看陆停舟的眼神充满赤裸裸的恶意,这也难怪,贼匪与官府本就是敌人,何况陆停舟还发出通缉,意图致他们于死地。
陆停舟面对匪众的嘲笑,神情冷淡,一言不发。
王天龙俯下身,盯着他道:“老子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现在给你个机会,你束手就擒,我就放过你的手下。”
他们来前已打探过村里的动静,知道陆停舟手下只有几十号人,山上那些驻军就算接到消息,等他们赶回村里,至少得一个时辰。
而这一个时辰,足够王天龙他们把村里的人全部杀光。
王天龙能成为一个山寨的二当家,心智自然不缺,他在外待这两年更是见了不少世面。
他今日来的目的是杀掉陆停舟,若能兵不血刃,回去以后,自己的身价必然大涨,也能更受主家赏识。
然而陆停舟却不领他的情。
他眼前这位年轻的大理寺少卿只是冷冷一瞥,目光看向他身后。
“我以为你们敢诛杀朝廷官员就已做好与我对质的决心,没想到竟一个个胆小如鼠,只敢让一个喽啰与我说话。”
王天龙听到他把自己比作喽啰,脸色一沉:“你”
陆停舟抬手。
他只是抬了个手而已,手里甚至没有武器,但让王天龙闭嘴的意思十分明显。
王天龙眼一瞪,心头却是一震。
他不自觉地噤了声,将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难道这就是官与匪的差距?
他闪过一丝不甘的念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