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出了京城,就要在人前扮演一个妻子的角色,自然得先把家业安顿好才能心无旁骛。
她不清楚陆停舟的老师性情如何,想必是个洞察世事的睿智之人。
在这位长辈面前可不能露出一点破绽,否则陆停舟携她归乡的目的就白瞎了。
玉珠见自家姑娘不以为意,勉强按下心里的担忧。
不过她还是多劝了句:“您有空还是回去看看吧,您不在,姑爷无事可做,馒头和花卷都被他驯得瘦了一圈了。”
两只小狗整日跟在陆停舟身边,不知他用了什么法子,短短几日就让这两只猎犬的后代逐渐有了精悍的模样。
池依依停了笔,仔细想了想,随即一笑:“由他去吧,他有分寸。”
出于对陆停舟的信任,池依依在绣坊安心忙了好几日,终于将给少府监的绣稿呈了上去。
趁这空档,她让琴掌柜联系了那两名涂国人,约他们到绣坊一见。
这天上午,来自涂国的金玉和金水两兄弟如约而至。
第160章 竟敢怂恿皇子做贼
“二位上次所说之事,我已大概明了。”
绣坊二楼的雅室中,池依依拿出一张名单。
“我店中有两人愿受一年之聘,这是他们的履历,请两位过目。”
金氏兄弟一高一矮,一胖一瘦。
高胖的是兄长金玉,矮瘦的是弟弟金水。
两人入乡随俗,穿着京城最时兴的散花绫锦袍,看上去和寻常富家商户没什么不同。
不过细看之下,仍能看出两人颧骨略高,嘴唇偏厚,多了几分南人的特质。
金玉向池依依道了声谢,接过名单仔细看了起来。
弟弟金水对此像是不甚在意,四处打量一眼,问池依依道:“你不想去涂国吗?”
池依依微微一笑:“我虽向往涂国风土人情,但分身乏术,您的好意我心领了。”
金水拿起一块点心扔进嘴里,咯吱咯吱嚼着:“可我听说,你的绣技最好。”
池依依道:“我店里的绣工各有所长,没有谁敢说自己就是最好的。”
“可你会异色异形绣,”金水指指雅室里的一扇屏风,“你给国公府绣的那扇很有名。”
池依依笑道:“我们店里有好几名绣工都会这样的绣法,像这名单上的陈有名陈大师,他也在研习之中。”
陈有名与其他五名绣工学了一个多月的新技法,已能绣得像模像样,假以时日,只要他们努力钻研,便能将池依依传授的技巧融入自己擅长的技法,演变出新的特色。
金水惊异地瞪大眼:“你舍得?”
他嘴里含着没嚼完的点心,说话间喷出一些渣子,池依依不动声色避开,说道:“绣技本就是互相切磋之事,只有彼此观摩,方有进境。”
金玉见弟弟举止粗放,喷得一桌残渣,轻瞪了他一眼,放下名单。
“贵店的绣工我很满意,但听池东家方才所言,那位陈大师学了您的独门技艺,您就不怕他去了我们那儿,将技艺泄露出去,坏了您的生意?”
池依依平静地笑笑:“恕我直言,这门技艺并非一学就会,也不是谁都能学。我不怕名叔向你们展露这手绣技,恰恰相反,他若在贵国打响名头,想必我家绣坊的订单将源源不断才是。”
陈有名本身便是刺绣大师,他底子扎实,悟性又高,经池依依亲自指点,这才能迅速掌握个中诀窍,寻常绣工便是花上十倍百倍的工夫,也难以窥得门径。
涂国本身不善织造,如这样的大师级人物更是少之又少。
池依依早就对外放言,谁若想学这门技法,拿独门技艺来换便是。
她不怕涂国人想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