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哈哈大笑:“老六不像你们,他年岁还小,没个正经差使,只要别往山里跑,爱去哪儿都由得他。”

六皇子手脚的伤已经好了,抱着一个拳头大的鸭梨啃得正是专心,冷不丁被拽到皇帝跟前,无奈地看了二皇子一眼:“二哥,你每次都拉我下水。”

二皇子笑着拍拍他的肩膀:“你不是一直想去工部吗?今日见到父皇,你还不赶紧讨个差使?”

“我不去。”六皇子嘟囔,“我问过工部尚书了,去了工部每日不到辰时就要应卯,我可不想那么早起床。”

二皇子无奈地看向皇帝:“父皇,您看看他,早起不来晚睡不着,冬天怕冷夏天怕热,整日就会玩木头,说出去像什么样。”

“玩木头怎么了,”六皇子挺起胸膛,“总有一天,我会成为大衍最了不起的机关师。”

二皇子被他逗笑:“就你这样还机关师呢,下次可别再被蛇咬了。”

六皇子刚咬了一大口梨,噎得说不出话,只能鼓着腮帮瞪他一眼。

皇帝笑道:“好啦,你再惹他,小心他咬你。”

“谁要咬人?”一声轻笑在亭外响起,梅贵妃提着一个食盒,款款步上台阶。

她来到亭中,一眼瞧见二皇子与六皇子,惊讶道:“原来两位殿下也在,难怪大老远就听见陛下的笑声,你们这一来,陛下的气色都好多了。”

二皇子微笑:“贵妃娘娘说笑了,这是三弟不在,我们才陪父皇说说话,若三弟在,想必轮不着咱们操心。”

梅贵妃笑看他一眼:“二殿下莫要谦虚,铮儿是粗人,整日只会练兵,说不来那些诗词歌赋,你就别让他献拙了。”

她转向皇帝又道:“铮儿听说陛下身子抱恙,本想入宫探望,是臣妾叫他不要过来,以免扰了陛下清净。”

皇帝轻“嗯”了声:“近日诸事繁杂,他在营中待着也好。”

梅贵妃将食盒放在石桌上,从里面捧出一碗冰糖莲子羹。

“这是臣妾亲手炖的莲子羹,臣妾问过太医,莲子有养心安神之效,陛下最近心悸多梦,正好拿它养养身子。”

皇帝点头:“辛苦你了。”

梅贵妃轻笑:“一碗羹而已,哪里谈得上辛苦,不瞒陛下,就连莲子芯也是让宫女替我挑的,臣妾可不敢居功,倒是陛下劳心劳力,合该多歇一段日子,朝里那么多大臣,有什么活儿让他们干了便是。”

皇帝笑笑:“你说的有理,所以朕今日才在这里松快松快。对了,牛询的案子已经开始审了,你知道吗?”

梅贵妃愣了下:“是铮儿上次来时提到的那个牛询?”

皇帝点头:“他问过朕好几次,朕方才让李贵去催了催,才知陆停舟已将牛询提审。”

梅贵妃叹了口气:“是铮儿不好,臣妾已经训过他了,让他少拿这些小事烦您。不知都审了些什么出来?牛询可有定罪?”

皇帝不答,端起莲子羹搅了搅,浅尝一口:“糖多了些,下次再淡点儿。”

“是。”梅贵妃应道。

皇帝慢慢喝着莲子羹,亭中一时陷入沉静。

二皇子瞅了梅贵妃一眼,笑道:“贵妃娘娘莫急,听说牛询已招了六盘村灭村之案,至于其他的,相信大理寺不日便有结果。”

梅贵妃转首看他,抚了抚臂弯的披帛,还以一笑:“多谢二殿下相告。”

两人客客气气笑语吟吟,六皇子抱着鸭梨,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忽然开口:“父皇,后日陆少卿成亲,儿臣可以去观礼么?”

皇帝抬眼:“怎么,他没请你?”

六皇子点头:“听说陆少卿不想大办,朝中好些人都没接到帖子,对吗?二皇兄。”

二皇子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