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明明不是她的错啊!

都是因为他,是他的错才对!

凤无欢怔愣了许久,才重新继续手上的动作。

只是浓重的自厌情绪,让他仿佛不知疲倦与疼痛般的,开始用双手握住斧头,用力去劈砍那些木柴。

手腕很快渗出鲜血来。

旁边的那些仆役有些奇怪的看过来。

“这贱奴疯了吧?”

“他那手不是不好使吗?怎么还劈的这么快?”

“你没看到他手都流血了吗?看架势,这双手估计要残废啊……”

凤无欢没有去听他们在说什么,只是沉默的近乎自残般的劈着柴。

等到劈完时,凤无欢的手已经抖的连两件衣服都拿不住了。

是舒卷下午时跑过来给他的两身衣服。

新衣。

按舒卷的话说,男男有别,他穿过的旧衣给他不合适!刚好他之前买了两身新衣还没穿过的,便送他了。

戌时下工后,他因木柴没有劈完,又独自留在仆院忙活了一个多时辰,此时仆院里早就没人了。

他看着自己身上粘腻的血迹,跑去井边打水沐浴。

井水刚接触身体的瞬间,凤无欢就冷的牙齿打颤。

真的好冷好冷……

以后自己的每次沐浴,大概都无异于是场折磨吧。

寒毒在冷水的激发下,冻的他唇色发白。

好不容易将自己洗干净后,他穿上舒卷给他的新衣,然后将换下的领主给他的那身衣服仔细洗好拧干,这才抱着衣服浑浑噩噩的回了烟夕居。

等进了内院,看到池非烟后,终于……猛然惊醒过来自己今日还没去寒冥狱罚跪。

凤无欢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总是会不断的去犯这种不该犯的错误。

或许是这些天连续的受罚,身心与意识都被持续的难受与痛楚占据,让他没办法思考太多东西。

此时慌乱之下,他脑袋空白,竟又直接转身,一瘸一拐的往外小跑。

空白的脑袋只剩下自欺欺人的几个字:领主没看到我,没看到……

池非烟在前殿忙了一天,刚回来不久。

见到凤无欢时,她正要开口,就见那恶龙迅速掉头跑走了。

只可惜……还没跑出几步,就摔了个狗啃泥。

凤无欢爬起,还想继续往前离开。就听到身后池非烟的声音响起:“滚回来!”

他脚步顿住,一脸颓丧的转身,磨磨蹭蹭的到了池非烟面前跪下。

那脑袋低的几乎快埋进胸口里,身形微微发抖。

他又做错了事,又要再惹她生气了。

明明他已经很努力很努力了,可却怎么也做不好。他真的很没用,不仅无法让她开心,就连别惹她生气都做不到。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领主每日的烦心事已经够多了,她很累,可他好像什么都做不了,帮不上,只会让她不开心。

眼眶酸涩的紧,他垂在身侧的手偷偷用力掐着自己的大腿,将眼泪逼回去。

就连他的眼泪,都会让她厌恶生气。

他想这双眼或许真该挖掉的。

池非烟看着恶龙跪在那,也不说话,身子颤抖着,似乎很害怕的模样。

她语气冰冷的问道:“跑什么?不愿见到我?”

凤无欢垂着的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不是,对不起……奴,奴还没去寒冥狱……奴刚干完活不久,然后也不知道怎么,走着走着就走回来了……

奴不是故意不去罚跪的,领主您别生气好不好?奴,奴可以多跪一个时辰,不……两个时辰,多久都行。只要您,您别生我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