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并未受到大多影响,依旧在继续,只是这一场闹剧引得众人津津乐道了许久。

凤无欢回了烟夕居内院后,将身上披风解下。想了想,又打水换洗了衣服。

身上衣服的后背处有条撕裂,凤无欢小心的将它洗了晾晒起来,准备等空了把它缝补好。

领主丢给他的那件披风是女式的,看着似乎是领主之前穿过的,虽然他闻不到,不过已经可以想象上面应该会有淡淡的悬菱花香。

那是种很独特的香味,夹杂着青松的冷冽,又有栀子的清雅。

他仔细的将它洗了许多遍,准备回头还给领主。

等都忙完了后,凤无欢在院子正中找了个位置跪下。

也不知道领主几时回来,但今日流水宴事情繁杂,领主要与那些宾客应酬,应该不会太早回来。

现在刚过午时,他大概得跪上好几个时辰才能等到领主了。

凤无欢摸了摸脖子处,小心调整了下项圈的位置。

之前在楚月容的拉拽下,脖子被磨破了几处皮肉,伤口火辣辣的痛着。行动间,铁项圈又少不得再次碰撞到伤口,很是难受。

事实上,他脖子因为戴着铁项圈的原因,经常被磨的发红,甚至破开。

他在院中跪了许久许久,从天亮到天黑。

依旧迟迟不见领主归来。

膝盖从开始一点点的疼痛,到现在疼的有些钻心。

曾经被抽的有些骨裂的膝盖已经长好,但因为没有用药,更没有好好修养,期间又经常下跪,或紧绷着屈膝一整晚,所以留下了暗伤。

如今,跪的时间短还好,长了就痛的难受。

一分一秒。

凤无欢额上的冷汗出了一层又一层,脸色发白,却依旧在咬牙坚持着。

领主让他回烟夕居跪着。

若是领主回来时,没看到他跪着,会不开心的。

比起被楚月容带回去,他宁愿跪死在烟夕居里。

想到领主在关键时刻给了他一件披风,又允他回了烟夕居,凤无欢就止不住心头悸动。

那种感觉,就好像在胸口处藏了只蝴蝶,翅膀轻拍间,惹起阵阵痒意。

又好像是嘴里含了颗糖果,舍不得吃掉,含在舌尖,让它慢慢融化,甜味一点一点的渗满整个口腔。

就连膝盖处的痛楚,都似乎不那么难熬了。

静谧的夜色里,“吱呀”的声音显的清晰无比。

是院门被推开的声音。

凤无欢身形微颤了下,又很快稳住,抬头看去。

是领主回来了!

“领主……”他喊了声,声音发哑。

池非烟眉宇间都是疲惫之色,只淡淡瞥了他一眼,眼中多了抹冷色,没说任何话的就越过他身边,进了房间。

凤无欢怔了怔,随即心中苦笑。

自己今夜应该都要跪着了。

他小心翼翼的挪动了下自己的膝盖,极致的痛麻感,让他忍不住双手撑着大腿,弓腰闷哼了声。

他原先是朝着院门方向跪的,现在挪了好半晌,才像自己的身体掉转个头,朝着房门的方向跪着。

调整好跪姿后,凤无欢垂着头,努力忽视掉膝盖处的痛楚,眼观鼻鼻观心的准备捱过这漫漫长夜。

……

第二日清晨。

池非烟推开门便看到了依旧跪着的人。

只是跪姿并不太端正,不是直跪,而是跪坐在小腿上,脑袋微垂着,一点一点的。

身形也微微前倾着,双手撑在腿上。

“谁教你这么跪的?”

熟悉的清冷嗓音让凤无欢瞬间清醒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