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说的太有歧义了，好像将师尊说成一个很随便的人。

果然，下一刻，就见对面的人脸色乌云密布。

池非烟压抑许久的怒火再也控制不住。

眼前的人她不能打不能骂，只能一拳轰在旁边的桌子上。

瞬间，桌上杯盏四分五裂，茶水溢了满桌都是，滴滴答答流向地面。

池长欢似被吓到，他脸色发白，就想起身跪下，却很快察觉有灵力禁锢着他，不让他动作。

他怔了瞬，师尊看上去明明已经被他气狠了，竟还能分出心来，顾念着不让他跪。

他……是不是真的想错了？

此时的池非烟，气极反笑：“哈？深夜寂寞，又刚好能看得上你？所以这段时间来，你这么乖顺的配合，只是将自己的身体当做供我泄欲的一个工具？

原来，在你心里，我就是那么个不堪的人？可以因为那点欲望，就随意同自己不喜欢的人夜夜欢愉？

池长欢，你将自己置于何地，又将我置于何地？！呵，若非有心悦这个前提在，就算你愿意将自己当做供本君取乐的工具，本君还不乐意碰你呢！”

她正在气头上，说话有些重。

但这些话，她又必须同他说开，否则这小傻龙又不知道要胡思乱想些什么气死她的内容。

池长欢白着脸，微微垂了眸：“可是，如果不是愧疚的话，是什么？师尊……我，我身上也没什么值得让您喜欢的地方。

您说过的，我……我让您恶心，您看我的目光也都是憎恶。但，后面您忽然对我那么好，总不能是因为忽然心悦我了。我有自知之明的……”

他说着，神色间难掩自卑与失落。

池非烟在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刚刚的怒气尽数转化为酸涩。

心中有种无力感涌出。

是啊。

是她曾经亲口说的，恶心他。

也是她，用那些冰冷的话语，以及残酷的刑罚，在他的身与心上，用疼痛烙刻出不可逾越的规矩：他是卑贱的，他是让人恶心的，他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他又怎么会相信，她对他的好，是出于爱呢？

是她一步步的，将他逼成这种自卑到小心翼翼的性格。

是她一步步的，将他变成个不敢相信自己会被爱的，唯唯诺诺的人。

池非烟的胸口钝痛起来，相对无言。

屋内陷入一片寂静中。

池长欢察觉自己好像是说错了话。

他懊悔的道歉：“对不起……师尊，我是不是说错话了，您别生气……”

他还想说什么，却见池非烟忽然开口道：“不是忽然！”

“啊？”

池长欢不明所以。

池非烟双目直视着他，认真而郑重：

“你刚说我总不能是忽然心悦你……”

“池长欢，我想确定以及肯定的告诉你，不是忽然！”

第241章 她说的不是忽然心悦他，是这个意思吗？

池长欢愣住了，不是忽然，是什么意思？

他迟钝的脑子有点转不动。

池非烟似在回忆什么，目光有些悠远：“长欢……对不起，是我自己一直不愿承认，不愿正视这份情感。

刚重生回来时，按我的性格，第一个想法应该是杀了你。

可内心深处，似有个声音在对抗这样的想法。

后面我又想着，让你受尽极刑，生不如死。

我将你带回了镜虚域，安排在仆院中，我知道，被发配去仆院服役的，都是些罪犯，他们欺凌弱小实属正常。

但在那时的我看来，你实在算不得弱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