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无欢用灵力自查了下身体情况，五脏都衰败的如枯灯残烛，看来……大限已至了。

他勉强撑起身体，开始沐浴更衣。

他给自己戴上蓝萤石脚链，又把两枚戒指分别套在左右手的无名指上，最后换上他缝补许久的那两身衣物。

凤无欢很是开心，他坐在木桌前，从须弥戒中拿出留影珠。

可惜前世的那个留影珠不在了。

那个留影珠里，记录了许多他和师尊的影像。

而这个，只有记录了短短的两三息画面。

是在馄饨摊那里，领主吃馄饨时的样子。

他偷偷摸摸记录的，怕被发现，不敢记录太久。

凤无欢将留影珠放在自己对面的桌上，输进去灵力。

很快，一道虚影从留影珠里投射而出，看上去像是刚好坐在了他对面一样，虚影拿着瓷勺，正从桌上同样是虚影的馄饨碗里，舀起一口馄饨，送进口中。

这虚影的模样，正是池非烟。

凤无欢看不太清，很是模糊，他动了动身子，微微前倾，才终于将眼前的虚影看仔细。

眼泪怔怔落下，他胡乱擦了擦。

然后又坐了回去，从须弥戒中拿出了剩余的半碗馄饨。

碗是那个差点被烧毁的木碗，雕刻着q版的萌龙，他找人修复好了，只可惜没有找到同材质的木料，看上去修复拼接感很重。

凤无欢拿起勺子，对着他对面的虚影笑了笑：“领主，您真好，谢谢您还愿意陪奴吃最后一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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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长欢，你不要睡着好不好？

凤无欢的泪珠吧嗒滚落在那半碗馄饨里。

他拿着勺子，连舀馄饨的动作都显得有些吃力。刚刚洗漱换衣时他便累的直喘气，花了大半天时间才弄好。

净尘术虽然也能弄干净自己，但他好久没用水洗过澡了，总觉得净尘术没有水洗来的干净。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他想让自己干净点。

但或许是洗漱换衣时消耗的力气太多了，此时他舀馄饨时，无力的手臂在微微发颤。

凤无欢努力将勺子送到嘴中，咽下馄饨，心中庆幸还好前几日断断续续的将那碗饭吃完了，不然此时怕是吃不下了。

他边吃着，边似寻常唠嗑般开口念叨：“领主……您什么都好，就是太容易轻信他人了。不过也不怪您，镜虚域里没什么尔虞我诈，你争我夺，大家都相处的很好，您缺少些防备心，是正常的……

但以后，您不能再这样了啊，不要再轻易相信他人，要保护好自己！就算您以后爱上了另一个人……也要给自己留三分余地，不要再如从前那般，全心付出了……”

凤无欢絮絮叨叨着，似个即将远行，又放心不下爱人的丈夫，操心叮嘱。

说着说着，那半碗馄饨已经见了底。

凤无欢觉得很饱，他拿出最后一粒蛇幻丸，以及……最后一颗糖。

他小心翼翼的将糖纸剥开，拿出忍了许久都不舍得吃掉的最后一颗糖，放进嘴中，幻想着香甜的味道充满口腔。

“领主，谢谢您给奴的糖，很甜呢，只是有些可惜，以后再也吃不到了。

不过没关系，奴也没有以后了。”

他说着，话音顿了顿，才略显艰难的再次开口：“领主……您可不可以原谅奴？不要再恨奴了……好不好？恨一个人是很累的事，会很难受的。”

虚弱的声音断断续续，带着哀求的意味。

坐在桌子对方的那道虚影，自然不可能回应他。

凤无欢努力扯了扯嘴角：“您……您不说话，奴……就，就当您答应啦……”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