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沈叔的愧意吗？是有的。

还有阿姐姐夫，以及镜虚域那些对他好过的人，他都有愧。

但对另外那些不认识的镜虚域弟子，他似乎……并没多少愧疚，只觉得死了些陌生人而已。

凤无欢知道自己这样的想法是有问题的，可从小的遭遇，让他并没有多少共情他人痛苦的能力。

柳辰见他久久不答，冷哼一声，对那两个刑侍道：“冥顽不灵，给他上琵琶锁吧！

他话音刚落，便听沈轻词道：“嗯？烟丫头，你也来了。”

柳辰望去，就见池非烟正下了楼梯，朝这边走来。

凤无欢的目光也追随而去，刚落在她身上时，便恰好碰上了她同样望过来的目光。

“领主……”

他喊了声，睫羽轻颤。

池非烟没有回应，只看向柳辰与沈轻词二人道：“沈叔，柳叔，我有些话想单独与他说下！”

柳辰有些不愿意，领主这是对妖龙的旧情未了，想借着单独说话的借口，来阻止他们对妖龙动手？

毕竟上辈子领主对这妖龙的感情他们都是有目共睹的。

他语重心长的劝道：“领主，这人乃是镜虚域重犯，您切不可徇私啊！否则，让那些曾经为镜虚域死战的弟子，以及其他的势力如何看我们？”

池非烟点头，看不出什么情绪，清冷的声音回的简短：“嗯，柳叔放心，在大仇未了之前，我只会是镜虚域的领主！”

沈轻词已经起身，他拉了拉柳辰：“辰兄宽心，烟丫头不是徇私之人，走吧，让烟丫头同他单独聊聊也好！”

柳辰还是有些担忧，问道：“那琵琶锁……”

池非烟回的干脆：“我会让他戴上的！”

柳辰这才没说什么，任由沈轻词将他拉走了。

那两名刑侍也很快离开。

殿中一时只剩下他们二人。

凤无欢率先开口，语气温和：“领主，您有什么想问奴的？”

他知道她会来找他。

池非烟确实察觉了不对，她回想起昨日让刑侍将恶龙带走时，恶龙的反应。

似乎毫不意外，很平静的接受。

没有问过一句为何又押他去刑殿，更没表现出任何惊讶之色，让她觉得很是怪异。

心中便有了个猜测，难道恶龙早就知道众人会恢复记忆？

今日她来，也是为了问清楚此事！

池非烟上前两步，直视着凤无欢：“你知道我会来？”

凤无欢点点头：“领主应该察觉出了不对。”

池非烟目光幽暗下来，声音中带上了质问：“所以……你早知道众人都会恢复记忆？”

凤无欢再次点头：“嗯……大概四五个多月前吧，时光回溯阵出了些问题……”

说到这他顿了顿，终于鼓足勇气，磕磕绊绊的说出了酝酿许久的话：“领主……奴，奴想求您件事……能不能，解了项圈……放……放奴离开？”

池非烟怔了怔，等反应过来他所求之事后，眸色瞬间冷了下去。

她目光紧锁住刑架上的人，似要看清对方的意图。

凤无欢自然也感受到了她身周忽然降到冰点的气温，甚至还夹杂着些杀意！

他白着脸，继续结结巴巴的解释：“领主放心……奴不会让您为难……奴，奴会留在镜虚域，等受满酷刑后再离开……您只要给奴留一口气就行……”

池非烟冷嗤道：“原先不是一贯装的愧悔万分，心甘情愿的赎罪赴死吗？怎么，如今装不下去，开始想活命了？”

凤无欢苦笑：“奴没想活……只是奴现在还不能死，那大阵与奴牵扯极深，若是大阵未出问题还好，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