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的药水味掺杂着不可言喻的苦涩。

贺庭砚垂眸看她，黑瞳藏着无尽暗河，幽暗不明。

正要开口。

电话又一次响起。

“宋鸢也，有事给我打电话。”

贺庭砚丢下一句，快步离开。

宋鸢也羽睫轻颤了两下，回头，眸子黑黑沉沉的，带着些许看不懂的困惑。

吧嗒

沈兰舟走了进来。

宋鸢也起身，打了一声招呼，“沈叔叔。”

沈兰舟看了她一眼，眉头深锁，走到病床前，轻轻唤了两声，“玉莹……玉莹……”

沈玉莹没有任何反应。

沈兰舟转头，问宋鸢也，“怎么回事？”

“莹莹刚做完手术，医生说没有大碍。”宋鸢也把贺庭砚的话复说了一遍。

沈玉莹什么时候能醒，她也不知道。

“既然没有大碍，为什么还不醒？”沈兰舟眉间起了很深的折痕。

宋鸢也在他脸上见到了少有的担忧。

这或许还得感谢沈玉瑶，要不是她作死，沈兰舟也不会这么关心沈玉莹。

宋鸢也抿了抿唇，如实回答，“我也想知道。”

沈兰舟额角青筋跳了跳，“医生没说？”

宋鸢也神色担心，“贺教授有事回京洲了。”

“贺教授？”沈兰舟一愣，“贺二少？”

“嗯。”宋鸢也看着沈玉莹那张苍白的脸，心下不安。

沈兰舟深锁的眉头倏然松开，“二少亲自做的手术，玉莹一定没事。”

宋鸢也不确定这话是真心，还是带了几分讨好。

沈兰舟见她脸颊红肿，衣服上满是血迹，不由多了一句嘴，“你，没事吧？”

突如其来的“关心”，宋鸢也怔了一下，“没事。”

沈兰舟又道，“我听燕校长说了，玉莹能去京大，都是因为你。”

宋鸢也眼皮跳了跳，“沈叔叔，你别这样说。莹莹能去京大，全靠她自己。”

沈兰舟眉心闪了闪，转身走了出去。

病房门关上的那一刻，沈玉莹睁开了眼睛，“也也……”

宋鸢也满脸惊喜，“莹莹，你醒了？”

沈玉莹努力地扯了一下嘴角，笑意略略苍白，“我爸来过了？”

宋鸢也目光微微一顿，“嗯。”

沈玉莹虚弱道，“过去我生病，他从来没有看过我……”

病房的空气骤然悲凉，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凄清与萧瑟。

宋鸢也听着心里很不是滋味，有酸涩上涌，咽了一口，强行压了下去。

顿了数秒，她才出声，“莹莹，别多想，安心养伤。”

沈玉莹深深呼吸了两口，两侧颧骨浮出不健康的红晕。

过了几分钟，一名三十多岁的女护工走了进来，“沈小姐，沈老爷让我过来照顾你。”

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宋鸢也担心这名护工像照顾宋老夫人的那位一样，心思不纯。她掀了掀眼皮，冷声道，“我会照顾莹莹的。”

护工面露尴尬，“这？”

沈玉莹知道宋鸢也担心什么，眉眼弯了弯，“也也，你还是多陪陪宋奶奶。放心，我心里有数。”

女护工生怕被辞退，急忙横插一句，“我一定会好好照顾沈小姐。”

宋鸢也秀眉微蹙，冷声开口，“身份证给我看一下。”

女护工没有丝毫犹豫，拿出身份证递了过去。

宋鸢也拍了照，又添加了她的电话号码。

沈玉莹见她如此谨慎，眼中渐渐弥上薄薄的潮气。

宋鸢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