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莹紧紧地握住她的手，想要给她一些鼓励。张了张嘴，喉咙像被一块无形的棉絮紧紧包裹。

过了几分钟，宋鸢也眼皮轻掀，琥珀色的瞳仁里凝结了两片冰花。沉默了几秒，淡淡开口，“莹莹，从此以后，我没有家了。”

沈玉莹看着她，心口突如其来一阵尖锐的疼痛，“也也……”

空调的冷气如同轻盈的幽灵，悄无声息地从出风口翩翩涌出，带着丝丝缕缕的凉意。

王老师去而复返，看向宋鸢也的眼神充满了心疼。

叩叩

“燕校长，京大招生组的老师过来了。”学生科的一名老师站在门口，神色有些不安。

宋鸢也眼皮跳了跳。

他们来得还挺快。

沈玉莹有些担忧，“也也，他们会不会取消签约？”

宋鸢也眉眼微沉，淡声道，“取消？违约金可不少。”

沈玉莹咽了咽嗓子，唇线绷直。

校长起身离开。

沈玉莹看了两位领导一眼，心扑通扑通跳得飞快。

尽管知道有人故意造谣，但心里还是慌慌的，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嗡

急促的手机震动声，如同骤雨般猛然敲击在静谧的空气中，带着不容忽视的紧迫与急促。

宋鸢也拿过手机一看，竟是老夫人。

沈玉莹替她紧张，一颗心悬在了嗓子眼。

宋鸢也深深呼吸了两下，努力地挽起嘴角，笑着开口，“奶奶……”

“鸢也，在学校呢？”宋老夫人的声音听起来十分虚弱。

宋鸢也鼻腔一酸，眼眶倏红，“嗯。”

“学校发生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宋老夫人说话时，夹杂着不规则的喘息。

宋鸢也心里堵得发慌，咬着唇角，起身走到了窗前，“奶奶，对不起，我让你担心了。”

宋老夫人的病情，贺庭砚已经跟她说了。

毒药已经侵入了五脏六腑，想要彻底清除，完全不可能。

现在，她老人家只能过一天算一天。

“鸢也，你父亲要是跟你说了一些混账话，你千万别往心里去……”宋老夫人说两句就要停下来缓一缓。

宋鸢也的心揪了起来，眼中水雾弥散，“奶奶，清者自清。我不会在意的。”

“好孩子。”宋老夫人的声音有轻微颤抖，“鸢也，你放心，就算他们不管你，你还有我……”

“奶奶……”宋鸢也的手抓住了窗户边沿，羽睫轻颤，泪珠滚落。

宋老夫人好不容易止住咳嗽，继续说道，“你爷爷去世前，给你在京洲和沅城各买了一套房子，还给你留了一大笔钱……”

“爷爷他……”

酸涩涌上来，堵住了喉咙，宋鸢也说不出话来。

宋老夫人的喘息声很重，隔着手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宋鸢也吸了吸鼻子，睫毛眨了眨，“奶奶，你不要担心我。等结果出来，我就马上过来陪你。”

“好……”宋老夫人气息有些不稳，“鸢也，从今往后，遇到事情你只需听从自己的内心，不用在乎旁人的眼光……”

宋鸢也紧绷的心弦剧烈一颤，再也忍不住，哭出声来，“谢谢……奶奶……”

“好孩子……乖，不要哭……”宋老夫人嗓音沙哑了起来，“奶奶有些累了，不聊了……”

“嗯。”宋鸢也鼻音很重，“奶奶，我等下就过来，你好好休息。”

“好……”宋老夫人应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宋鸢也缓缓将手机从耳边撤下，一只手抵住了玻璃窗。

沈玉莹走到她身边，递了纸巾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