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临眼睁睁看着门被合上。

抬起的手终究收敛回去,她因为他强硬的升职行为而生气,如果他再贸然闯门的话只会让她更加不开心。

他们的关系好像一场重感冒,大部分的时候是健康和谐的,可一旦有病毒入侵就很容易造成伤痕。

这也是柏临一直想要催婚的原因,彼此都缺乏安全感,妄图通过外界的干扰绑定关系。

柏临走到小诊所。

乔大爷每天接人待物无数,记忆力却很好,一眼认出了他。

“哟呵,这不是绒雪男朋友吗?”乔大爷手里拿着体温计,“怎么,感冒啦?”

“绒雪感冒了。”

“她啊,我知道,前天她奶奶过来拿了药。”乔大爷捣鼓着药柜,“不知道喝没喝,这孩子从小就讨厌吃药。”

“嗯,她也不喜欢去医院。”

“小时候落下的阴影,长大了也很难治愈。”乔大爷摇了摇头。

“阴影?”柏临眉心拧紧,“她小时候被谁欺负过吗?”

“这倒没有,不喜欢去医院是因为她父亲在医院里去世的,不喜欢吃药是因为她妈。”乔大爷回忆,“我记得有一年她生病,她妈让她吃药,她说不舒服,她妈还强行给她灌药,殊不知药物过敏,脸肿得跟小猪头似的。”

柏临手心不自觉攥紧,一刹那情绪难以控制,“那是她亲妈吗?”

“谁知道呢,绒雪十岁那年她就丢下女儿走了,那天还是圣诞节,也是绒雪的生日。”乔大爷冷笑,“后妈都没她狠。”

柏临忽然想起她之前问过他。

世界上有圣诞老人吗。

原来她不是单纯好奇发问。

她只是想妈妈了。

“她母亲叫什么名字?”

“叫江雪梅。”乔大爷看了眼柏临,“怎么,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

“陈老太之前说绒雪的男朋友人还可以,但我看你这个男朋友怎么什么都不懂。”乔大爷拍拍他肩膀,“不过脸长得还行,能和我年轻时比一比。”

离开诊所,半路碰面陈奶奶。

陈奶奶打量他,“你怎么在这里?绒雪呢,你不会把她说服到这里挂水吧?”

“没,她都不和我说话,也不让我进门。”柏临态度诚恳,微微颔首,“奶奶您给我支个招儿。”

“这样吧。”陈奶奶摆出一副勉勉强强的态度,“你去六必居排队买几两酱菜。”

“她喜欢吃酱菜?”

“我喜欢吃,你把我哄高兴了,我给你开门。”

“……”

陈奶奶可以说是酱菜的狂热粉丝,奈何商家粉丝太多,回回去都要排队。

“您早说。”柏临拨了个电话,“我让人排队去买就是了。”

陈奶奶心满意足,招呼着人跟过来。

到门口,柏临没有直接进去。

进去又如何。

她还在生气。

她连和他吵架的想法都没有。

他又何必找不自在。

“奶奶,您帮我劝劝吧,我就不进去了。”

陈奶奶原先对柏临的印象不好不坏,如今再看还挺出乎意料的,恁大一男人,态度倒是谦卑诚恳。

她帮着劝两句也是为了小情侣好,绝对不是看在酱菜的面子上。

可惜。

没什么用。

夜幕像泼了墨汁的灰布沉重压在整座城市上空。

凉风比白日里更甚,卷着路边的落叶沙沙作响,行人逐渐稀少,路灯的光泛着模糊暖黄色调。

柏临站在灯影之下,指尖拿捏着的一支长烟始终没有点燃,没有尼